儿子九岁生日的前三天，我出了车祸，沈朝却没有送我去医院。

意识模糊时，我听见了父子俩的窃窃私语。

「爸，你怎么不撞的更惨一点啊，万一黄脸婆这腿过两天就好起来了咋办？」

「我的生日宴和过两天的家长会，亲子活动，我都要青青妈妈来参加。」

沈朝摸着儿子的头，一脸纵容的笑着。

「乖儿子，爸又何尝不想呢，但是太过了不好，万一背上人命被查出来，咱们手里的钱财，名声，未来就全搭进去了。」

这一刻，我心如刀割，带着满身绝望，彻底与这段父子划清界限。

可当我放手后，他们却都哭着求我回家。

1

「爸，那你什么时候跟这个黄脸婆离婚啊！她压根就配不上我们。」

在抽烟的沈朝听见这话，脸上有了一丝动容。

但最终还是叹气，无奈开口。

「好了儿子，人不能忘本，不管怎么样，都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你。」

「而且当年我欠下的那一屁股账，都是她各种干苦力一天打好几份兼职赚钱帮我还的。」

「更别提我们能有现在这种开豪车住别墅手中富贵花不完的日子完全是因为当年她捡的那张彩票。」

「以后就算她残废了，我也会对她好一点养着她，前提是我不能让她影响我和青青的爱情。」

儿子似懂非懂的点头后，便拉着沈朝往外走。

「爸爸，快走，青青阿姨都开好房间在等我们了，等会我打游戏你们过二人世界。」

「不过爸爸，万一哪天黄脸婆发现了怎么办？」

沈朝不以为然的轻笑，「不怕，就算她发现了，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她就只有我们了，等变成残废后，更不能拿我们怎么样，顶多寻死觅活几天罢了。」

「我还不了解她吗？就算她狠心能舍弃了我，也放不下你这宝贝儿子，所以不用担心。」

等到家里恢复安静后，我的眼泪汹涌成灾，心如刀割也不过如此。

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儿子，和掏心掏肺爱着的丈夫，竟然会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些年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家庭是幸福美满的，一直觉得不管自己付出多少，都值得。

可原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她人做嫁衣，就连这场车祸都是这对父子的精心策划！

我强忍着窒息感，拨打了急救电话。

我一直强撑着不让自己昏睡过去，给自己签字，拜托护士帮我缴费。

做完这一切，在进手术室前，我收到了

一条沈朝发来的语音。

「老婆，有我在，你别怕，我一定借到钱，尽快带你去医院做手术。」

他颤抖的声音仿佛带着哭腔和心疼，不知道的还也是他真是什么深情好男人。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病床上，不远处的沈朝站在窗前抽烟，儿子沈佳阳在打游戏，动不动还冒出几句国粹。

见我醒来，沈朝跑过来嘘寒问暖，满脸都写着担忧和紧张。

「老婆，你没事吧？对不起，都怪我没用，没能给你借到钱。」

「你感觉怎么样了？双腿还能不能动？」

「老婆就算你腿不能动也没关系，以后我就是你的双腿。」

他和以前一样的温柔，眼底的心疼怎么样？看着都不像是在演戏。

我却觉得恶心至极。

我摇了摇头，颓废着摸着双腿叹息。

他一把将我抱在怀中，哽咽着安慰。

「老婆，别难过了，好不好？我会心疼的。」

「老婆，要不我们回家修养吧？最近手头窘迫，你看……」

我没有拆穿他的演戏，忍着心痛，平静点头，跟着他们一起回了那个不再温馨的家。

2

这天晚上我趁着父子俩睡着，打开了沈朝的手机。

他的手机密码是我们在一起的纪念日，一直都没有改。

更可笑的是不管是封面还是手机壳都是我们的婚纱照。

就这样一个在所有人眼中老实憨厚的丈夫，背地里就是个恶魔。

他似乎很相信我，觉得我不会翻他的手机。

所以微信并没有什么隐藏，置顶的老婆，不是我！

我点进那个主页，从照片里认出，这女人叫苏青青，是沈朝的学生。

这两年一直在跟着沈朝学画画，只不过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成就。

置顶的除了苏青青的微信以外，还有一个名为家的三人小群。

里面是我的丈夫，儿子，还有这个女人。

今天白天他们还在群里聊天。

「朝哥，你以后不要再当着你儿子的面叫我老婆啦，我怕他误会，毕竟我还不是他妈妈。」

「他叫我妈妈，我挺不好意思的。」

儿子回了一句语音。

「青青妈妈，你在我眼里就是我的妈妈。」

沈朝也笑着回了句。

「儿子说的没错，在我们心里你早就是我们的家人了。」

「明天我们陪你去逛街，买一些礼服吧，后天就是阳阳的生日了，到时候你作为母亲出席，得打扮的隆重些。」

苏青青回了句，「好，我知道朝哥和阳阳为了让我正大光明出席在阳阳的生日宴会上，做了一些冒险的事情，所以这次我就不推脱了。」

「朝哥，你带阳阳出来吃饭吧，我点了中餐，等吃完你们再带一些剩的回去喂姐姐好了。」

父子俩都回了OK的表情。

我恶心的说不出来话来，眼泪更是悄无声息的滑落。

今天中午，他们确实带饭回来了，只不过是一份已经变冷的蛋炒饭。

再打开两个人的聊天框里，光交易那里，就有很多条沈朝单方面，大额度的转账。

还有一些惊喜和小礼物，几条聊天记录中，光他给苏青青买大几万的衣服，化妆品就数都数不过来。

更别说那些借口出去找灵感，写生的日子，实则是瞒着我，在背后与她过二人世界。

后面还有儿子帮他们打掩护，和他们其乐融融。

而我则像个笑话一样，在他们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忙着兼职，忙着攒钱，忙着给儿子置办学区房。

这一夜，我在心如死灰中，放弃了这对父子！

3

天亮前，我擦干眼泪，忍住崩溃，联系了自己当律师的朋友，跟他交代了来龙去脉，想让他帮我起诉离婚。

对面很快给我打了电话过来。

「明月，你别太难过，一辈子还长，难免会遇到几个人渣。」

「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掌握所有的证据，哪怕不能把这个狗东西送进去，但也能让他身败名裂，付出一些该有的代价。」

「你的腿没事吧？要不要我找医生再给你看看？」

我摇头拒绝，「不用 我没事，如今我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早日离开。」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沈朝紧张的声音。

「老婆，什么离开？你别吓我，你可不能干傻事。」

他紧张的扑过来抱着我声音都在颤抖，仿佛很怕失去。

我忍着讽刺按灭了手机，不着痕迹推开他，随口敷衍。

「嗯，你别乱想，我说的工作而已。」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温柔亲了亲我，又主动帮我拿了医院开的药物过来。

「老婆，腿的事情你也不要太难过，我发誓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对你不离不弃。」

我听的很想笑，誓言这东西他还真是张口就来。

他演出了一个十佳好丈夫的完美角色，我也懒得去拆穿他。

「老婆，明天阳阳的生日我就带他随便去游乐园玩一下好不好？」

我平静的点头。

他乘机继续道，「老婆，那过段时间，孩子的亲，亲子活动呢？」

他语气满是纠结和为难。

一旁瞪着我的沈佳阳当即哭喊出声。

「哼，我的亲子活动我不要妈妈参加。」

「我才不要让同学们知道我有一个残废妈妈，这样别人会笑话我的。」

沈朝皱着眉假装呵斥，「闭嘴，你这孩子怎么跟妈妈说话呢？我看你就是欠揍。」

「哼，我讨厌你们。」

沈佳阳哭着跑了出去。

而沈朝又叹了一口气，再次纠结开口。

「这亲子活动老师要求要父母都必须参加，还有一些赛跑的小游戏，老婆你这腿？」

「要是不去或者我一个人去，阳阳这孩子肯定又闹腾。」

我忍着自嘲和讽刺，淡淡开口。

「嗯，那你找人和你一起去吧。」

「我看你那学生苏青青再合适不过。」

「你们二人看着也很般配。」

沈朝眉眼处涌上一股狂喜，不过他很快压了下来。

故作心疼的抱紧我。

「老婆，你受苦了，以后我和儿子一定会加倍爱你，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呵，说的比唱的好听，做的更是恶心至极。

在他手机一连震动了好几下后，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老婆，我去看看阳阳。」

在我点头后，飞快离去。

4

这一夜，他们父子俩都没回来，甚至是连明面上的招呼都没有。

不过我也没等他们。

我委托了私家侦探帮我拿证据，他们不回来，也正合我意。

我收到了他们昨天带苏青青在商场豪掷千金的视频。

视频里苏青青穿着精美的礼服，一脸娇羞的扑在沈朝的怀里撒娇。

「朝哥，都说男人的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朝哥给姐姐连住院费都舍不得出，却愿意花大把的钱在我身上，朝哥我在你心里，比姐姐重要对不对？」

沈朝毫不犹豫的点头，又亲自为她选了一双同样价格不菲的高跟鞋。

「嗯，只有美人才配得上鲜花。」

「柳明月老了，有些钱花在她身上，实属没那个必要。」

「你不一样，你是我心尖挚爱。」

我忍着恶心将视频备份后，发给了律师朋友。

同样收到的还有今天的视频，沈朝开着豪车带着他们去海边放烟花，吃西餐，晚上三个人宛如恩爱一家人一般，在游轮上开派对。

热闹又气派，这场面不管怎么看，都很难将他联想成一年都赚不到两万的穷画家。

我自嘲的笑了笑，没再去偷窥他们的幸福。

我坐着轮椅忍受了几天残废的日子，配合他们父子演戏。

假装不知道一个晚上趁着我睡着打开门带苏青青鬼混到天亮。

也假装不知道另一个认三做母，对我一再嫌弃。

一直到沈佳阳学校开亲子活动那天律师朋友告诉我证据已经足了，我随时都能离开，将后面的事全权委托给他。

长期的压抑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喊来保洁丢掉了这个家里所有跟我有关的东西，又打车去了学校。

为了避免有什么意外，我还特地带上了轮椅。

站在操场看着沈朝一手抱着苏青青一手抱着儿子跟其他家长比赛的一幕时，一颗心还是忍不住痛到颤抖。

以前的亲子活动，他从不愿抱我，他说，「老婆，你知道的，我画画的手，没什么力气抱不动你。」

可苏青青瞧着比我还要丰腴三分，他却抱的十分享受！

赛跑环节结束后就是爸爸用特长用老婆孩子做一件事。

我看见沈朝温柔的亲了亲苏青青，他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画笔，认认真真做画。

这一刻我脑海里浮现的则是曾经我撒娇求着他帮我作画时，他一脸坚决的拒绝说。

「画山画水不画人。」

可现在看来，不是他不画人，只是不画我罢了。

5

我平静的录下了最后的亲子视频，发给了律师。

正准备转身离去时，苏青青出现在我面前，她笑着将我推到水湖旁，轻嗤出声。

「柳明月，当废物的感觉怎么样？」

「看了这么久，还一声不吭的不哭不闹，你还真能忍啊！」

「今天我心情好，就实话告诉你这废人吧，你的车祸是他们父子一手造成的，朝哥装穷让你主动放弃治疗，不是因为他没钱，而是因为他的钱一分都不愿意花在你身上罢了。」

「柳明月，要不我送你去死吧？反正你的老公，儿子都已经是我的了，你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

「要不我们顺便来测试一番，你可以好好看看，你的老公孩子在意的人是谁。」

苏青青说完，直接拉着我一起跳进水湖。

「青青！」

「妈妈！」

远处传来了沈朝愤怒紧张的喊叫，天旋地转时，我看见水面剧烈起伏间沈朝的身影朝我游来。

只是他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抱住了一旁嘴角上扬的苏青青带着她往上游。

这一刻，哪怕早就想好了释怀，却依旧窒息不已。

我刚被保安救上去，沈朝就一脸心疼的抱着哭的瑟瑟发抖的苏青青安抚。

儿子也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给她擦眼泪。

「朝哥，你不要怪嫂子，嫂子本来就不喜欢我，我能理解她想推我入水的举动，也是我不好，不应该下意识拉了嫂子，害她和我一起遭罪。」

沈朝当即冷了脸呵斥我。

「柳明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青青来帮你参加亲子活动，也是你答应了的，你凭什么又跟过来欺负她呢？」

「这些年还真是我把你给惯的无法无天了，你今天必须得给青青道歉！」

我冷笑不已，「沈朝，该道歉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你吗？」

「车祸，生日，亲子活动，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

沈朝眼底有了一些慌乱，他下意识的松开苏青青向我走来，似乎是想解释掩盖什么。

但是在身后传来苏青青痛苦的惨叫，他就立马回头一把抱起她就往外跑。

「怎么回事？青青，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别怕，我现在立刻带你去医院。」

沈佳阳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坏女人，你永远都别想让我再叫你妈妈。」

「都已经变成残废了，还想着欺负别人，我跟爸爸都讨厌你。」

他跟着跑了出去。

看着父子俩的背影，我的指甲都快掐进了肉里，这一刻十年的爱意全都烟消云散。

我站起来丢掉轮椅，打车去的机场。

在登机前我收到了沈朝发来的解释信息。

「老婆，不管怎么说青青今天都是在帮你，她也是我的学生，你别闹得太难堪，赶紧来医院道个歉，顺便给青青道个谢。」

「别让青青寒心了，以后要麻烦他的地方还多着呢。」

「等青青出院了，我就花时间好好陪你，照顾你，好不好？」

呵，帮我？帮我睡了我的老公四年！帮我要说我的孩子恨我！

那我就谢她以后和沈朝永远锁死吧。

「沈朝，那我就祝你们天长地久！」

发完这条信息，我扔了手机，直接上了飞机离开。

我放手给他们父子绝对的自由，往后再见也只是形同陌路，我不欠他们什么了。

6

而等在医院的沈朝一直不见柳明月来道歉后，心情莫名烦躁起来。

想打电话催她过来，但是脑海里却不自觉浮现了自己带着苏青青离开时，柳明月那痛心，失望的眼神。

以往柳明月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己跟苏青青有过的接触，每一次她都要耍点小脾气，两个人也难免会有些小吵小闹。

可今天她非但没吵，竟然喊都没喊住他。

心头涌现不安，原来要催促她过来道歉的电话，换成了无奈的语音。

「老婆，你不想过来就算了。」

但回复完才发现，她竟然给自己发了一条祝我们天长地久的信息。

沈朝心底愈发不安了起来。

就连苏青青叫了他好几次，他都没有听见。

直到被儿子拉着胳膊轻晃他才回过神来。

「爸爸，你在想什么？青青阿姨在叫你呢。」

但是沈朝此刻已经顾不上苏青青了，他低头认真的嘱咐起了儿子。

「阳阳，你先回家守着你妈吧。」

「不然我怕她来医院不是道歉，而是闹事，你在家看着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佳阳虽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去了。

半个小时后，沈朝是在替苏青青削水果时，接到了儿子的来电。

「爸，不好了，那个黄脸婆不在家！」

「家里属于她的东西全没了，她，她还给你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让你等着收离婚协议，你还是赶紧回来看看吧。」

沈佳阳话音落地，病房里刚刚的欢声笑语瞬间安静了下来。

就连水果刀都不小心割破了手指，但此刻沈朝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他猛的站起身，高大的身子都踉跄了几分，水果刀也重重砸在地上，宛如戳进他心上一样。

说不出的痛意席卷全身。

他攥紧手机，不敢置信的怒问。

「不，不可能的！怎么会呢？她的腿不是已经不能动了吗？她怎么可能会离开我呢？」

「找，你现在就找，她肯定藏起来了对不对！」

电话那头的沈佳阳小心翼翼的哭出声，「爸爸，真的，她真的不在家，我都找过了。」

「就，就连我们一家三口的合照都被撕，撕碎了扔在垃圾桶。」

「爸，爸爸，妈，妈妈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沈朝按灭手机，大步就往外走去，脸上全是慌乱和不安。

但苏青青不忍心他就这样离去，她在第一时间伸手抱住了沈朝的腰。

「朝哥，是柳姐姐生气了吗？」

「朝哥，你别这样丢下我好不好？我还没缓过来，还有点怕，你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

一向对苏青青格外有耐心的沈朝在此刻竟也变得不耐烦起来。

他掰开了苏青青的手，冰冷回绝。

「我家里有点事，我得回去一趟。」

「青青别闹了，你身体没任何毛病！但柳明月不一样，她双腿残疾，又是孤儿，离开我们父子，她又能去哪呢？」

苏青青低头，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但她只能死死忍着愤怒，不能发作。

这一刻，她怨恨极了柳明月这个废物。

但就这样放任沈朝离去，她又很不甘心，只能再次小心翼翼的伸手拉住沈朝的衣袖，乖巧请求。

「朝哥，我回去和你们一起找吧？」

「说不定我还能帮忙呢。」

以往沈朝从未拒绝过苏青青的要求，但此刻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一颗心已经彻底乱成一团，他烦躁的甩开苏青青头也不回的离去。

这一刻，他心底突然就涌上了一股自嘲，他忍不住想，如果今天没有带苏青青去参加亲子活动，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意外发生了呢？

但当下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找到柳明月，只有这样他心里才能踏实点。

毕竟在他心里，不管他再怎么玩，他都没想过要和柳明月分开。

7

一路上连串好几个红灯才带着一丝侥幸赶回家的沈朝在推开门的那一刻，一颗心彻底沉到了骨子里。

以往温馨的家给他一种冷清至极的错觉，柳明月好像真的不在家。

沈佳阳还躺在沙发上打游戏玩的不亦乐乎。

沈朝慌乱的在家里四处寻找，可家里就那么大，他很快就找遍了。

到处都没有柳明月的身影，以往总会做好饭，乖巧的等在沙发上，等他回来时温柔体贴的妻子，此刻真的不在了。

不管是客厅还是卧室，属于柳明月的痕迹全都不见了。

婚纱照，衣服，化妆品，都像是在一夜之间蒸发了一样，本就不安的心越发怦怦直跳。

他忍着慌乱和害怕，一脸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是和路上一样依旧无人接听。

「怎么会呢？明明昨天前天还好好的 她，她不应该在家等我们回来吗？怎么会不见了呢？」

「带着满身残疾，她又能去哪呢？」

沈朝僵站在原地，死死的攥紧手机喃喃自语。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由于他的情绪实在是太过激动，以至于此刻他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听起来就仿佛带着无尽的恐慌一般。

「爸，你说妈妈是不是发现我们欺骗她的事情了？」

「你看，这是妈妈留给你的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