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价万亿的丈夫每月只给我三百生活费，却豪掷三千万养助理。

婆婆心疼我，总偷偷省下口粮塞给我。

可婆婆突发脑梗，我翻遍全家只凑出两百零三块五毛。

我哭着求助正在豪华游轮上为小助理庆生的秦妄，他冷笑：

“要钱没有！少拿我妈当借口！”

电话挂断前，我听见助理娇嗲的声音：

“妄哥，人家想要天上的星星以我为名，只要五千万……”

他温柔应允。

婆婆葬礼上，他搂着新欢出现，一脚踹翻供牌。

“演戏演够没？真是晦气！赶紧把这堆垃圾火化了！”

我签下离婚协议，默默搬离豪宅。

次日，他收到婆婆的死亡通知书——死于延误救治。

他疯了般砸碎千万古董，对着遗照嘶吼：“妈，我错了…我只是…我以为她在撒谎啊！”

可再多的悔恨，也抹不掉他身价万亿，却穷死亲娘的事实。

1

因为没钱，婆婆连手术室都进不了。

窗台后的收银员，戴着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先是扫过我摊开的财产。

那堆零碎得可怜的纸钞和硬币。

然后，才面无表情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鄙夷，扫过我惨白如纸、布满泪痕和雨水、狼狈不堪的脸。

“就这些？”

“二百零三块五毛？开什么国际玩笑！这是急诊！抢救押金至少先交五千！赶紧想办法！别耽误时间！”

她“啪”地一声，像是丢弃什么令人厌弃的垃圾，把一张打印出来的缴费单拍在窗台上。

那薄薄的、轻飘飘的纸片，此刻却重逾千斤，带着死亡的冰冷气息，压得我胸腔剧痛，几乎窒息。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调，眼泪汹涌地模糊了视线。

“医生，求你先救人！我婆婆她…她真的快不行了！是急性脑梗！钱…钱我马上想办法！马上！求你了！”

“医生！医生求求你们！”

我只能无力的扑到刚从抢救室出来的医生面前，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收银员皱着眉，眼神里的不耐和厌烦更重了，像是驱赶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医院有规定！白纸黑字！没钱开不了单子，药房拿不了药，手术室也进不去！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赶紧联系家里人！”

我只能猛的扑向刚刚走出手术室的医生哭求。

“医生，我求你们先治病，我有钱，我老公有钱。”

“我老公是秦妄！秦氏集团的总裁秦妄！身价万亿的秦妄！”

“里面躺着的是他妈！是他亲妈啊！你们救她！只要你们救她，秦妄一定会重谢！他一定会给你们医院捐楼！捐设备！要多少钱都行！求求你们！先救人！”

看着冷漠的医生，我只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无伦次的哭求。

可我的崩溃狼狈却让急诊大厅被按下了暂停键。

几秒钟诡异的安静后，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嗤笑和议论。

“噗…秦氏总裁的夫人？”

旁边一个等着缴费的中年男人嗤笑出声。

他上下打量着我洗得发白的旧衣和脚上开胶的帆布鞋满脸嫌弃。

“穿成这样？骗鬼呢！”

“如果总裁夫人是你这个样子，那我简直是亚洲首富了。”

“就是，还万亿总裁的妈？撒谎都不打草稿，老太太穿得比我家保姆还旧！”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翻了个白眼，语气刻薄。

“失心疯了吧？碰瓷碰到医院来了？”

负责登记的护士长走了过来，语气也满是嫌弃。

“这位女士，你是不是精神有问题？秦妄秦总的母亲？”

“会在我们这种公立医院急诊？会交不起五千块押金？会穿成那样？你编故事也编得像一点！赶紧起来，别在这儿撒泼打滚耽误别人！”

她用力想甩开我的手，语气更加鄙夷。

“再这样扰乱秩序，我叫保安了！秦总的名字也是你能随便拿来招摇撞骗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指指点点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看她那穷酸样…”

“妄想症吧？”

“真是晦气，耽误时间…”

“保安呢？把这疯女人拖走！”

……

医生也彻底失去了耐心，用力抽回自己的衣角，后退一步，冷漠地对着旁边的护士说。

“按流程办，没有缴费单，抢救室只能维持基础观察，特效药和手术都不能上。”

说完，转身快步离开，像躲避瘟疫。

膝盖的疼痛早已麻木，心口却像被无数把钝刀反复切割。

我环视四周，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嘲讽、冷漠和不信任。

我引以为傲的身份，我以为最后能救命的筹码在此刻，在婆婆生死攸关的时刻，成了所有人眼中最荒唐可笑、最卑劣无耻的谎言！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堵满了滚烫的砂砾，发不出任何声音。

巨大的羞辱感夹杂着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冻结。

我怀揣着心底最后一丝不敢继续拨通秦妄的电话，一遍，十遍，一百遍。

可他都没有接，或许此刻他正忙着陪他的小助理选五千万的星星。

可无能崩溃的我在这一夜彻底失去了这世上唯一对我好的婆婆。

2

冰冷的火化炉吞噬了婆婆最后一点温度。

我抱着路边捡来的一次性塑料饭盒，装好婆婆的骨灰在大雨中一步一步走回家。

从偏远废弃的郊区火葬场走到寸土寸金的顶级别墅区，我花了整整5个小时，脚都走出了血泡。

可我却感觉不到半丝身体上的痛苦，一颗心也早已痛到麻木了。

我抱着婆婆的骨灰盒，一步一步，踏着湿漉漉的昂贵石材路面，走向那座我名义上的“家”。

每一步都沉重得像灌了铅。

怀里的盒子是婆婆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也是最后的重量。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那个屏幕碎裂的旧手机，突然疯狂地震动起来。

是社交软件的推送提示，我麻木地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一个我被迫关注的、名为“薇薇安的小世界”的账号，正在推送直播提醒。

鬼使神差地，也或许是心底最后一丝不甘在作祟，也许是冥冥中命运的嘲讽。

我颤抖着手指，点开了那个直播链接。

瞬间巨型奢华游轮上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海浪声、人群的尖叫和欢呼刺耳的传入耳中。

“宝宝们！看到没！”

“这就是我家妄哥给我准备的生日惊喜！私人包场‘海洋之心’号！这才叫顶级享受！看看这瓶酒——”

“1945年的罗曼尼康帝！知道多少钱吗？猜猜看？嘻嘻，说出来吓死你们！一瓶就够在市中心买套大平层啦！几千万哦！”

镜头适时地扫过旁边秦妄嘴角噙着一抹宠溺而纵容的笑意，甚至还微微举杯，对着镜头示意了一下。

“啊！妄哥！”

她扑过去依偎在秦妄怀里，对着镜头嘟嘴撒娇。

“谢谢妄哥的星星命名权！也谢谢这瓶全世界最棒的生辰酒！爱你哟，mua！”

秦妄自然地搂住她，笑容加深。

“你高兴就好，星星的名字，已经让人去办了。”

“妄哥最好啦！”

林薇薇欢呼，又转向镜头，得意洋洋。

“直播间的家人们听到没？五千万一颗的星星命名哦！妄哥眼睛都不眨一下！这才叫真爱无敌！”

直播间的弹幕疯狂滚动：“啊啊啊秦总太宠了！”

“薇薇姐人生赢家！”

“酸了酸了，这才是顶级豪门爱情！”

“一瓶酒一套房，一颗星星五千万…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秦总威武！薇薇姐幸福！”

……

3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怀里紧紧抱着冰冷的骨灰盒。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

直播里那震耳欲聋的喧嚣、林薇薇刺耳的炫耀、秦妄温柔宠溺的笑容。

弹幕里艳羡的狂欢，像一把把烧红的尖刀，狠狠捅进我的心脏，然后反复搅动！

我想不明白，几千万的红酒，五千万的一颗星星，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婆婆的命…只差那该死的五千块！只差五千块！

他却怎么都不肯答应！

明明那是从小含辛茹苦将他拉扯大的亲妈啊！

巨大的荒谬感和锥心刺骨的剧痛瞬间将我淹没！

比在医院被众人羞辱时更甚！

比抱着婆婆骨灰盒时更甚！我以为心已经死了，原来还能更痛！

我死死的攥紧手机按下录屏，我要记住这一刻！

记住秦妄此刻的笑容！记住林薇薇的炫耀！

记住这价值连城的“真爱”！记住她怀中这份冰冷的、用“贫穷”和“不信任”换来的死亡！

最后一丝对秦妄的幻想，对这段婚姻的渴望，彻底烟消云散。

秦妄，这一刻我们彻底完了！

我卖掉了跟婆婆花了一星期才攒的废品，得到了159元。

我用这原本预计和婆婆去吃个30元自助餐的钱，给婆婆买了便宜的烛火，香，牌位，纸钱。

简简单单的在别墅支起了她的葬礼，可刚跪下没多久，别墅大门就被粗暴踹开。

“操！什么鬼！”

秦妄裹着寒气闯进来，林薇薇挽着他的胳膊嫌弃地捏着鼻子。

“妄哥~这味儿好恶心！像死人堆！”

秦妄嫌弃锐利的目光扫过我跪地的模样以及正中婆婆的黑白遗照后，当即大发雷霆。

“苏若！你他妈找死？！谁准你在家里搞这些晦气东西的！”

他几步上前，一脚狠狠踹在摇晃的供桌腿上！

“你聋了吗？没听见我跟你说话吗？”

供果滚落一地！他又恶狠狠的朝婆婆的牌位用力踹了一脚。

“妈！”

看着在他脚下四分五裂的牌位，我目眦欲裂，凄厉嘶喊，不顾一切扑过去，用身体死死护住碎裂的牌位！

我抬头，赤红的眼死死钉在秦妄脸上，恨的咬牙切齿。

“秦妄！这是你亲妈！！”

“放屁！”

他指着地上牌位咆哮。

“拿个破木头咒我妈？你这贱人为了钱脸都不要了！带着你这堆垃圾，立刻给我滚！”

“真是晦气，赶紧把这堆破烂给我烧了。”

他嫌恶地别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脏。

大手却一把搂过旁边看戏的林薇薇，带着泄愤般的狎昵，手指暧昧地滑进她低胸的衣领里揉捏，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和欲望：。

“晦气死了…薇薇，去我房间，帮我‘去去晦气’…”

他低头，当着我这个妻子的面咬上林薇薇的耳垂。

林薇薇嘤咛一声，媚眼如丝地瞟了一眼抱着牌位的我，得意地攀附上秦妄。

“好嘛妄哥~人家好好伺候你~”

两人无视地上碎裂的牌位，发出令人作呕的调笑声，径直走向通往主卧的旋转楼梯。

衣物摩擦和暧昧的喘息声隐约传来，彻底玷污了这方死寂的灵堂。

我抱着冰冷的、碎裂的木牌，蜷缩在冰冷的地上。

巨大的耻辱和恨意像冰锥刺穿心脏，却流不出一滴泪。

我独自给婆婆守了一夜的灵堂。

天一亮便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几件旧衣、几本书、以及装着镯子的首饰盒大步往门口走去。

“啧，真搬？”秦妄慵懒的声音从二楼栏杆处传来，语气满是讽刺。

“演得挺像，怎么，想玩欲擒故纵？这套对我没用。”

他慢悠悠走下楼梯，林薇薇穿着他的衬衫，光着腿跟在后面，依偎着他，眼神充满嘲弄。

我脚步未停，手搭在冰凉的门把上。

身后传来了秦妄温柔的教导声。

“薇薇，我妈一身素爱节约，你学着点，以后要勤俭，知道吗？”

他目光意有所指的扫过我提着的破旧帆布包上，再次嗤笑出声。

“我妈最讨厌铺张浪费、贪慕虚荣的女人，像这样，”

他指了指我，“穿得朴素，吃得简单，才是好儿媳的样子，这样她老人家才会喜欢你，认你这个儿媳。”

林薇薇娇笑着，故意用甜腻的声音大声应和：“知道啦妄哥~我一定勤俭节约，好好孝顺咱妈！让她喜欢我！”

4

勤俭？朴素？讨婆婆喜欢？

婆婆冰冷的骨灰，就在楼上我锁着的那个小房间里！

而她的“好儿子”，正在用她死亡的“喜好”，教导他的新欢如何扮演“好儿媳”！

他还不知道，他口中那个“要讨好的妈”，早已被他每月三百块养出的“节俭”，和他那瓶价值一套房的酒，彻底断送了性命。

我找了个打印店，用身上仅剩的钱打印了一份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然后签字送到别墅门口。

他婚内出轨，我净身出户。

不料刚好撞见秦妄带林薇薇出门，他看见我手里的离婚协议时，眼里飞速闪过不可思议。

但很快又变成了讥讽，他一把夺了过去，干净利落的签字。

“呵，装吧，我看你能装多久。”

“你真以为我不敢离吗？苏若你给老子记住了，你提离婚威胁不了老子。”

随即他将离婚协议甩到我脸上，搂着得意窃喜的林薇薇驱车离去。

我攥紧离婚协议奔向属于自己的自由。

隔天一大早，管家颤颤巍巍的走向秦妄好几次欲言又止。

最终又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将手里的东西递给秦妄。

“先生，有，有一份死亡通知书，是…是邮局刚送来的，指明要您…亲启。”

王管家也有些无奈，他并不想打扰先生跟他的小助理嘴对嘴喂早餐。

但手里这份有公安局盖了章的文件又成了他的烫手之鱼。

他知道这份文件很重要，他耽搁不起呀。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来送。

秦妄随意地瞥了一眼那简陋的信封，眉头皱得更紧。

“呵？死亡通知书？”

“我还真是小看苏若了，没想到她做戏还做的挺全套的。”

他带着一丝不耐和轻视，随手接过，想扔在一旁，却又想他倒要看看苏若这次的戏做的够不够真。

不是，他拿过一旁切牛排的刀子随意地划开了封口。

一张对折的、质地稍硬的白纸，无声地滑了出来，飘落在铺着洁白无瑕、绣着暗纹的昂贵餐布上。

秦妄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疑惑，用两根手指拈起那张纸，随手展开。

首先撞入他眼帘的，是纸张顶端一行加粗的、冰冷而醒目的、如同死亡宣告般的黑体字。

死亡医学证明：姓名：周蕴仪，性别：女，年龄：67岁，死亡原因：急性广泛性脑干梗死，死亡时间：2075年4月3日 21时47分

这几道标黑的大字上面还盖上了派出所的公章。

这一刻这些在平淡不过的文字像一道无声的、却足以撕裂天穹的惊雷，猝不及防地在秦妄眼前炸开！

他脸上的漫不经心和那点残余的不耐烦瞬间冻结！瞳孔猛缩，脸色也瞬间煞白不已。

最刺眼的是死亡时间，正是三天前的深夜！

正是苏若在冰冷绝望的医院里，给他打那个泣血求救电话的时间！

这一切真的不能再真！

尤其派出所的钢印让秦妄额头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一切是真的。

派出所的人不可能跟着胡闹配合她演戏。

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就连呼吸也在一瞬间变得粗重而混乱。

他看着冰冷无情的医学术语，最终死死定格在证明书的右下角。

签发单位：东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医院公章鲜红刺目，如同凝固的血液让他一颗心狂跳不止。

而在证明书最下方，还有一行加粗的、如同法官最终宣判的小字备注。

注：患者因延误最佳救治时机，具体表现为未能及时缴纳基础抢救押金五千元，导致病情急剧恶化，抢救无效死亡。

延误最佳救治时机…未能及时缴纳基础抢救押金…”

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带着滋滋的、皮肉焦糊的声响，狠狠地、反复地烫在他的视网膜上，烫进他的大脑深处！每一个字都带着倒刺，扎进他的神经！

嗡——！！！

秦妄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他眼前一阵阵发黑，拿着死亡证明书的手抖的厉害，几乎握不住那张轻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