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更新时间:2025-07-02 16:36:12 字数:2734 作者:元宝儿

迷迷糊糊之间,阮静幽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围在她身边的雾气就像是一缕缕白色的轻纱,放眼望去,是一片漫无边际的白色。

她在雾气中辗转环绕,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仍在原地驻足。

忍不住将双手捂在嘴边,对着那白朦朦的雾气放声大喊,“这里有人吗?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回应她的是一片空无的死寂。

阮静幽有些气极败坏,她跺了跺脚,一屁股坐在地上,皱着眉小声抱怨,“我这到底是什么命,不是被人害,就是被人卖,现在又困在这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鬼地方没人理没人应,话说这到底是哪里,我该不会是在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又死了吧?”

说着,她用力拍了自己一巴掌,清晰的痛意害得她“嗷”地叫了一声。

“会疼,就是说我还活着……”

这时,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阮静幽被吓得头皮一炸,猛地从地上站起身向四下张望了一圈,“谁?谁在这里?”

“妳看不到我的。”一道分辩不出是男是女的声音仿佛离她很近,又似乎离她很远。

阮静幽觉得自己大概是中邪了,她连连向后倒退了几步,哆哆嗦嗦道:“难……难道说你是鬼?”

那声音带着几分调侃,“妳该不会是怕鬼吧?”

“拜托,这世上有谁不怕鬼?”

“不是有句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吗。妳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害怕?”

阮静幽大惊失色,“这么说来,你真的是鬼?”

“不是1

“不是鬼,你是什么?”

“嗯……”

那声音大概是纠结了片刻,随后轻声答道:“我应该算得上是,一个修炼几千年的灵识。”

“啊?灵识?”

“没错,我是还阳玉中的一抹灵识,如今被妳闯开封印,与妳的右手合体,所以形成了我这抹灵识。”

阮静幽吃惊地问道:“还阳玉?和我的右手合体?你……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罢,我只是想要用这种方式告诉妳,妳娘临终前留给妳的那块玉名叫还阳玉,此玉是从药师如来左手执的无价珠的光芒中幻化成形,无意中流入世间,最终被妳所得。机缘巧合之下,碎裂的还阳玉被妳掌心中的鲜血冲破封印,并与妳的右手合为一体,这就意味着,妳的右手,将拥有神奇的治愈能力,当然,已死之人除外。”

阮静幽用无比震惊地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右手,忍不住喃喃自语,“这……我不是在做梦吧?为什么我刚刚听到的那番话,离奇得完全没有半分真实感?”

那人轻声一笑,“妳之所以会死而复生,就是因为妳和这块还阳玉有两世不解之缘。前世的妳没能好好守护它,上天便给妳重来一次的机会,切记,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阮静幽突然感到那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她急忙叫道:“你到底是谁,还会再来吗?如果我需要你,要怎么找你?”

“我只是一抹灵识,无踪无影,不具其形,妳我缘分只此一刻,记得要善用妳手中有能力,切莫作恶……”

那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彻底消失。

阮静幽追着声音消失的方向大喊道:“喂,先别走,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喂,喂……”

缭绕在眼前的雾气突然消失无踪,睁开双眼,阮静幽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她猛地起身,茫然地看着房间里熟悉的摆设,心脏怦怦直跳,那个自称自己是灵识的家伙,声音仿佛仍在耳际盘旋不去。

她长长出了一口气,心有余悸道:“原来只是一场梦,我就说嘛,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奇迹出现。”

说着,她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左颊。

纱布还在,也就预示着伤口仍在。

梦!果然是一场刺激又惊险的奇梦。

她起身下床,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被纱布缠了半张脸的自己,沮丧的心情再次让她陷入无尽的绝望。

咦,等等!

阮静幽突然察觉到几分不对劲,就是她左颊伤口处的位置,好像没之前那么痛了。

不,更确切来说,是她的左脸颊居然一点痛意都没有了。

她对着梳妆镜一把揭开蒙在脸上的纱布,清清楚楚地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那张被毁得七七八八的脸颊,此刻正完好无缺的出现在镜子里。

“我的天1

阮静幽将纱布一把扯掉,不敢相信地看着镜子里完好如初的自己。

这……镜子里的人真的是她吗?她真的不是在做梦?

心脏再次狂跳起来,喜悦和兴奋几乎将她整个人彻底淹没。

难道说,刚刚她不是在做梦,她的右手真的和她娘留给她的那块玉合体了?

她急忙摊开手掌,仔细盯着自己的右手掌心,脑海中突然想起那天夜里被贼人追杀,逃难之时将玉摔成两瓣,碎裂的地方明明划破了她的掌心,可醒来之后她的掌心却一点伤口都没有。

当时由于情况紧急她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以为那块玉在她逃跑的时候不幸弄丢,没想到……没想到却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竟发生了这样一个天大的奇迹。

她又兴奋又害怕,又紧张又吃惊,老天爷待她果然不薄,不但给她重生的机会,还附赠了这样一个奇妙的机缘。

唯一让她觉得可惜的就是她没办法让她娘起死回生,记得那个自称自己是灵识的家伙在梦里告诉她,她这只和还阳玉合体的右手虽然有治愈的能力,却无法做到起死回生。

就在阮静幽完全沉浸在振奋和懊恼的双重情绪中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她吓得心脏猛地一跳,忙不迭将刚刚被她扯下去的那块纱布重新包在脸上。

有句话说得好,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突然拥有这样一种神奇的力量,被那些心术不正之人得知,必会给她招来无尽的灾难。

所以在她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之前,她必须竭尽全力伪装自己,绝对不能让阮府的那些豺狼从她身上发现半点异样。

推门而入的是赵妈妈,看到阮静幽坐在梳妆台前正揽镜自照,面上露出些许惊讶,“小姐已经醒啦?这几天一定是累坏了吧,那天醒来一次之后,居然又连着睡了两天两夜,妳要是再不醒,可真会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活活急死了。”

阮静幽闻言狠狠吃了一惊,“赵妈妈,妳是说,我这次居然睡了两天两夜?”

“对啊1

赵妈妈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我还在妳的床边唤了妳几次,可怎么都唤不醒,要不是听到妳鼻间打着微弱的鼾声,我还真怕妳是不是又出了什么意外。”

阮静幽这才想起,之前她用右手抚摸自己左脸颊疗伤之后,感到身体异常的疲惫,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打透,体力完全透支。

之后她到底是怎么回到床上,怎么盖上被子,她已经完全没有半点印象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突然生出一个不好的预感,如果她真的在床上睡了两天两夜,她左脸颊上的伤已经彻底恢复的秘密,会不会已经被人发现了?

“赵妈妈,我昏睡的这两天,有没有人来看过我?”

赵妈妈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当然,夫人一直在关心妳的身体和伤势,妳昏睡的这两天,她的确是来看望了妳几次,发现妳睡得似乎很香,就吩咐我们不要随便打扰妳。我想着妳这阵子肯定是累得极了才会睡得这么沉,又担心妳醒来之后发现房里没人会害怕,所以才隔上两个时辰就进来看看。怎么样,这次醒来,有没有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

阮静幽摇了摇头,“没有,这两天睡得很沉也很香,就是……”

她摸了摸自己包着纱布的左脸,“就是我脸上的伤口还有些疼。”

赵妈妈眼里流露出一抹疼惜,叹息道:“那些坏人着实可恨,害得妳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破相毁容!唉!都怪我一把年纪不中用,没能将小姐妳保护妥当,早知这样,我宁愿替小姐受这份罪,也省得妳娘天上有灵,怪我这把老骨头护主不周。”

听她这样一说,阮静幽稍稍有些放心,她试探地问道:“那……我昏睡的这几天,有没有人来帮我脸上的伤口上过药?”

赵妈妈摇头,“那个给妳治伤的大夫说,涂在妳脸上的药膏至少要在纱布里捂上七天,七天之后才能换药呢。小姐,妳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脸又不舒服了?”

阮静幽轻轻咳了一声,“还好啦,就是有些痒痒的。”

赵妈妈笑道:“会痒是正常的,等过些日子新肉长出来的时候会更痒。”

说着,她手脚利落地帮阮静幽梳了一下凌乱的长发,“既然醒了,待会儿我会吩咐人将早饭给妳送来,今儿老爷正好在家,刚刚派小厮传话过来说,如果妳醒了,就召妳去碧园居叙话,从妳回来到现在,他还没正式见过妳呢。”

阮静幽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因为她爹要召见她而微微提了几分,她透过梳妆台前的铜镜,看了身后的赵妈妈一眼,“他有没有说叫我过去是什么事?”

赵妈妈好笑又好气道:“妳是老爷的亲生女儿,这十几年来都没住在一起,如今妳经历了这么大的一个磨难,父女俩好不容易重逢,妳爹自然是要跟妳叙一叙女之情埃这几日妳接连昏睡,老爷怕惊扰了妳一直没敢过来探望,正好妳今儿醒了,待会儿吃些东西再整理一下自己,就去碧园居和妳爹好好谈谈吧。”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我知道妳这些年对妳爹心存成见,可血浓于水这个道理妳也该懂得。眼下妳娘已经没了,这世上能让妳依靠和信任的,就只有妳爹。所以小姐,妳就听我一句话,从前的恩恩怨怨咱们暂且先搁在脑后,妳目前的主要该做的,是如何在这佑大的府里寻一处立足之地。”

若不是早就发现赵妈妈已经对自己生了异心,阮静幽还真会被她这番掏心挖肺的话给感动得痛哭流涕。

她规规矩矩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被迫戴着面具的自己,和身后那个舌如莲花的赵妈妈,心中不由得生出无限凄凉。

她只想拥有一个简单平凡的人生,可现实的复杂却逼得她不得不变成一个狡猾的狐狸。

“赵妈妈放心吧,我知道自己的位置,也明白现在的立场,总之,我不会让妳对我失望的。”

赵妈妈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伺候她梳洗完毕,又让人备了膳食,这才尾随她来到碧园居求见阮府的一家之主,也就是阮静幽的生父,阮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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