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顾战忍无可忍一巴掌扇在徐婉宁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屋子。

“你，敢打我？”徐婉宁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顾战，眼里满是震惊和愤恨。

她从小娇生惯养，又是京北来的高才生，谁不捧着敬着？顾战竟然为了陆晚这个贱人当众打她？

顾战握了握发麻的掌心，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一字一顿地道：“别以为有那两个人给你撑腰，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就算我打一辈子光棍也绝不会娶你！”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徐婉宁的心口。

“好，顾战希望你别后悔，有你来求我的一天！”

徐婉宁捂着脸一跺脚呜呜哭着跑出了屋子，顾战淡然转头对监察科的领导补充道，

“陆晚同志的为人我了解。她不仅技术过硬，思想也积极向上，之前多次帮林场维修农机解决了不少难题。这只风筝是我教她做的，只是普通的手工制品绝非什么信号工具。”

干事们早已检查过那只羽毛风筝，确实只是普通的风筝，没有任何异常装置。

再看看桌上的检查报告和农机书籍证据也算齐全。

而且又有顾战以自己的前途担保，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担保分量还是很重的。

监察科的领导们商量了一下，虽然心里还是有疑虑，最终也只能卖顾战一个面子先把陆晚放了。

回到宿舍，陆晚仍心有余悸，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

今天如果不是顾战毫不犹豫地拿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保她，她大概率会被关进禁闭室。

就算最后查不出她是敌特的证据，也可能被强制退伍，断送一辈子的前途。

顾战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里满是愧疚，语气带着歉意：“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害你被徐婉宁针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陆晚摇摇头：“顾团长，今天你能这么帮我，我已经很感谢了。这不是你的错，是徐婉宁自己心术不正跟你没关系。”

徐婉宁现在的状态就跟疯狗无异，这次顾战当众打了她，她定会把这笔账全算到自己头上，以后难免还会盯着妈妈不放。

妈妈的事，不能再拖了。

陆晚沉默了片刻心里有了决定，她抬起头看向顾战，满眼郑重地道：“顾团长，能不能请你今晚跟我回一趟家？有件关于我妈妈的事，我想告诉你。”

……

陆晚家的东厢房，煤油灯的光晕柔和地洒在屋内。

陆晚半蹲在炕边握着芳华的手，耐心地轻声询问：“妈，顾团长是咱们可以信任的人，能不能把那个密码箱给他看一下？”

一听到密码箱三个字，芳华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眉头紧紧皱着，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她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模糊的气音，脸上满是挣扎。

她努力地回想，脑海中似乎有零散的片段闪过，却又抓不住，只知道那个箱子里的东西绝不能轻易示人。

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迷茫和纠结，双手不自觉地护在炕洞前，像是在守护着什么珍贵的秘密。

那种想要回忆却无能为力、想要诉说却无法开口的模样，看得人心里发酸。

顾战把芳华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眼里，他见过无数军人，深知只有意志极其坚定的战士，才能在失忆甚至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依旧牢牢记住自己的使命，坚定地执行未完成的任务。

芳华此刻的反应，正是这种将使命感深深植入骨髓的表现，不由让他肃然起敬。

“陆晚同志，不用着急。”顾战轻声开口语气带着尊重，“婶子现在状态不稳定，别强迫她，你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晚点点头，看到芳华那样她也心疼，赶紧把人扶起来安抚道：“妈，不看了不看了，我们不看密码箱了，谁也不看好不好？”

听到这话，芳华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放松下来，眼神里的挣扎也淡了几分。

陆晚起身冲了杯麦乳精，又拿了几块桃酥摆在炕桌上让芳华吃，这才转身将那身叠得整齐的破旧军装找出来和蓝宝石吊坠一起放在桌上。

“这些都是我妈妈的东西。”陆晚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还记得第一次去林场的路上，我问你失踪军人的事吗？”

顾战点点头，瞬间明白了过来：“你是想调查婶子的身份？”

“嗯。”陆晚重重点头，“本来这件事我没打算这么急，可徐婉宁现在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她肯定会抓着我妈妈身份不明这件事大做文章。我妈妈之所以在陆家被磋磨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那个密码箱里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但我也绝不能让它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里。”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郑重：“顾团长，你是我现在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所以……我想请你帮我调查我妈妈的身份。”

顾战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陆晚今天在监察科为何不愿多辩解，她不是拿不出证据，而是怕多说多错，连累到芳华，暴露这个秘密。这个看似瘦弱的小丫头，心里竟然藏着这么多顾虑和担当，不由让他生出几分敬意。

见顾战沉默不语，陆晚连忙又道：“我知道妈妈的身份可能很难查。你上次也说过，如果她的直系上司已经不在了，或许这辈子都没人能知道她是谁。我只是担心那个箱子里的东西，我想……帮她完成她的任务。”

陆晚满是疼惜地看向芳华，两世为人妈妈始终困在这个未完成的任务里。

自从上次把密码箱拿给她看以后，几乎每天夜里芳华都会悄悄起来摸到炕洞边，确认箱子的安全。

这个任务就像一根无形的绳索，捆了妈妈十几年，又像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上让她不得安宁。

妈妈的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她真不忍心看着妈妈日夜受这样的煎熬。

“放心。”顾战握住陆晚放在桌上的手用力握了握，“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查清婶子的身份。”

小丫头既然说他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那他绝不能让她失望！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和掌心的粗粝感，陆晚的脸颊瞬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