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战和陆晚相视点了点头，都觉得两方一起查办是最好的。

派出所局长还表示马上就会跟部队监察科的人员联系。

事已至此，只要等着市局的领导到达就可以了。

从派出所出来，顾战和陆晚直奔百货大楼。

两人先去了卖布的地方。

考虑到方家人在牛棚不能穿得太出挑，劳动布耐磨耐造还是挺合适的。

陆晚摸着一匹灰色的劳动布问道：“同志这布怎么卖。”

“两毛三一尺，一米六毛五。”

服务员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女人，看到陆晚和顾战都是穿着军装的军人赶紧凑过来笑着说道。

陆晚又看向旁边平纹的白色纯棉布料：“这种呢？”

“这种布贵点八毛五一米，做成里衣里衬穿着特别舒服。”

陆晚暗暗在心里数了数，方家一共七口人，加上顾老爷子正好八口人。

“同志，麻烦您帮我算算，这两种布做衣裳，七个大人，一个八岁的小孩子用多少布？”

七个大人？

顾战心里一动，陆晚是不是算错了？

难不成她是把爷爷也算在里面了？

服务员立马扯过算盘噼里啪啦地算了一阵。

“劳动布怎么也得二十三米，这种白平纹的你也多买点，怎么着也得二十米。”

“行，你给我开票。”

陆晚刚要掏钱，顾战就挤到了她身前。

“同志，我来付钱。”

“怎么能让你付呢？”

“咱俩出来哪有让你掏钱的道理。”

顾战不由分说就把红着脸的陆晚挡到了身后。

服务员笑着把开好的票递给顾战指了指收款的地方：“小伙子，你俩是处对象的吧，对人家姑娘大方点没错。”

“大姐说得对。”顾战接过票勾着唇角点点头，转过身的时候冲陆晚轻挑了下眉毛。

陆晚脸一下就红的到了脖子根，偏服务员大姐还要逗她两句。

等顾战交完钱回来，陆晚的脸已经红得跟个大虾似的，抱起裁好的布拉着顾战逃也似的往外走。

“不买别的了吗？”

顾战一句话才把已经拉他跑到大门口的陆晚叫住。

想起棉花还没买，自己又已经没头没脑地跑到这。

陆晚就觉得尴尬得要死。

她怎么说也是两世为人，怎么在男女这种事上还表现得这么丢人。

深吸了几口气，陆晚才算镇定下来，硬着头皮昂起小脸看向顾战。

“还要买棉花。但是这次你不要再帮我付钱了。”

“为什么？”顾战一脸不解地问道。

“没，没什么，就，就是……”

陆晚吭哧半天也说不出个合理的理由，但心里就是没来由的发慌。

总觉得这种幸福来得太突然，太不真实。

顾战接过陆晚怀里的一大卷子布，用最温柔的语气说道：“陆晚同志，我是很认真地跟你处对象的，报告也打了，咱们就等于已经确立关系了，所以我说的照顾你不是一句空话。”

所以他是要用最认真的行动诠释‘照顾’这个词？

陆晚心头忽然就暖得不像话。

“那，那，你付一半。”

“我全付，听我的。”

顾战不由分说拉起陆晚就往卖棉花的柜台走。

他也从陆长兴和跟赵振刚相熟的战友嘴里了解过陆晚和赵振刚的恋爱过程。

两人恋爱两年但几乎没怎么单独相处过，也就是有个名义上的关系。

从他下定决心要守护小丫头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保护她爱护她一辈子的准备。

只是小丫头还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两人到了柜台，顾战直接开口要了五十斤棉花。

陆晚在一旁全程插不上嘴。

买完棉花又带着陆晚去副食品柜台，买了些点心，营养品这才把东西一股脑放到车上。

东西要等天黑以后才能送到林场去，两人就先回了部队。

到了部队顾战直接带着陆晚去了监察科。

跟去派出所的流程一样，两人直接把密码箱的事也跟负责监察科的领导汇报了一下。

“那这件事就严重了。”

监察科的领导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听完二人的汇报眉头直接拧成个大疙瘩。

早上上级领导才来问过他们的调查进展，让他们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就赶紧处理放人。

“开始我和陆晚也不知道有密码箱的存在，就先报了公安，现在公安那边也从市里下来领导准备跟咱们一起查办这个案子。”

顾战话音刚落监察科的领导脸就黑成了焦炭。

“顾战，不是我说你，咱们军方的事，你怎么能往地方公安报呢？”

有公安那边的人插手，就相当于多了双眼睛，就算他想从轻处理徐婉宁怕是都不可能了。

顾战和陆晚相视一眼，冲她递了个安抚的眼神。

左右事情都已经这样了，领导不满骂两句就骂两句。

反正等公安那边市里的领导一下来，这件事就算是彻底闹大了。

监察科的领导发了几句牢骚，见顾战和陆晚都是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就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有气没地方撒。

“行行行，没什么事你俩出去吧。”

监察科的领导满脑袋黑线，这事他得赶紧跟上级领导汇报一下，要是等公安那边的人到位了，真就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两人出了监察科的大门，顾战才想到李参谋长还在招待所。

好歹人家也是为了方华的事过来的，也确实给查到了实质性的线索，总是应该去谢谢人家才对。

“我想去看看李参谋长，你要不要一起去？”

陆晚点点头：“要的。”

这次多亏了李参谋长查到了妈妈身份的线索，确实应该登门道个谢的。

两人在军区大院门口的副食品商店买了些礼品，就去了招待所。

两人上楼的时候正碰上拎着行李下楼的李参谋长。

“李叔你这是……准备回去了？”

顾战有些愧疚地上前打了招呼。

李参谋长和蔼地笑着点点头：“是啊，小陆同志和方华同志应该没事了吧，我京北还有工作得赶紧赶回去。”

“李参谋长，那这些东西您拿着路上吃吧。”

陆晚赶紧把买来的东西递上去，李参谋长倒也没推辞笑着把东西接过来道，

“你看你们客气什么，小顾没跟你说我跟他是什么关系吗？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的。”

顾战点点头：“李叔，你等我一会，我去借辆车，送你去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