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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正文
更新时间:2024-11-12 15:58:31 字数:7925 作者:北城秋

##正文

1

死人复生,大师惨死,谁在操纵这一切?是人是鬼?

温泉冒出长发,玄猫深夜通灵,热闹的网红村庄里,竟然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

“刘老板,你怎么又来了?”我无奈地拍拍额头。

穿着一身名牌西装,腕子上还带着一块老梅花表的刘总目光诡异,在我办公室隔着办公桌看着我,定定的看了许久。

“我遇到鬼了。”我快要不耐烦地叫下一个患者的时候他忽然开口。

我一愣,然后不由得哑然失笑了。

遇到鬼了?

“那你去找茅山道士啊。”我揶揄地道。

我不信这个,对于我这种学医十数年,见过的尸体比朋友圈的八卦还多的医生来说,鬼怪之说从来都是小说里加工的。

他是我以前救治过的一个患者,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经过我屡次开导后,前些天刚阳光了起来。

可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神神道道的,比以前还扯淡了?

我以为他还是没过心里那一关,对他的纠结、彷徨、恐惧甚至还带这些不明白的诡异的脸色,便当做没看到。

可刘老板却神色郑重起来,稍稍提高了声音,眼珠子在左右转动,对我说:“你可以不信,但如果你亲眼看到,并且亲身感受到,你就不会站在局外人的角度这么说了。”

他一把猛然拉开自己的外套,连衬衫都拉下去。

我大吃一惊,只见刘老板的后辈肩膀上,赫然多了一个血红色的印记。

那是一种极其古怪的印记,好像是欧洲的一种红嘴鸟,有好像是东瀛的某种邪物形象,十分阴森可怖。

作为医生,而且是外科、心理双料,我本对一切诡异的事情,从来都不是信任的,可眼前所见,却让我忽然有些含糊了。

这是什么?

这就不是用什么颜料染上去,更不是用什么颜色刺青的东西。

“不错,我找人看过,也化验过,这是一种流传在我们这边的古老的诅咒,有人称呼它孟婆手,但也有人叫它蛇鬼毒。”刘老板脸色苍白,冷汗涔涔而下。

我迟疑着,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了一下,那的确是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颜色,漆黑中带着一点赤红,并还能随着脉搏而不断跳动,仿佛是蛇眼,远远看着,便觉极其邪恶。

我想拿出针管取一点拿去让化验科帮忙化验,刘老板甩出一张化验结果单。

砷!

其中最多的元素是砷!

我脸色随着心情一起沉入海底。

“别问,问就是从来没有察觉。”刘老板知道我要问什么,挥手打断我的问题,很肯定地道。

想想又补充:“我老婆这一周都没靠近过我。”

那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由得想起刘老板的心结,难道……

不,不可能,他查了十六年了,那件事里的人,的确都已经死了。

一个都没活!

那难道是诡异复仇?

不可能,科学社会怎么可能有鬼怪。

两天后,刘老板又一次来医院找到我,比起前天他竟然瘦了足足有十几斤,脸上的颧骨也高高凸起。

而且,他一改往日的打扮,竟穿着十分低调,甚至寒酸的一身衣服。

2

“我要回老家村里了,走之前,想起找你帮忙,”刘老板慎重地道,“赵大夫,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回村里住几天。”

我立即摇头,且不说工作,就是我的生活也不允许我这么随意啊。

而且,刘老板身上的这种富含砷元素的情况,我还想趁着周末去找几位老中医询问一番。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有人轻声问道:“老赵,在不在?有事儿求你。”

“范琨?”我眼睛一亮,“来得正好,快进来。”

门外进来个身材中等,显得有点书卷气的家伙,是我中学的同学,关系一直不错。

范琨探头一看,愣住了。

“刘总,您怎么在这儿?”范琨看着刘老板惊讶道。

刘老板也奇怪:“小范?你跟赵大夫认识?”

范琨笑了,指着我又指着他自己:“我们是中学同学啊,我从中原那边搬过来的时候,就是老赵给我安排的座位。”

想想又说,那时候他是班长,我还巴结着他呢。

这话让范琨自己笑了起来,刘老板也笑了起来,不过,他笑的有点令人不寒而栗,好像嗓子眼被一块寒冰冻结了。

范琨大吃了一惊暗暗看我,悄悄指了一下刘老板。

我突然完全没有征兆地打了个冷颤,原本对刘老板笑声没什么感觉可范琨这么一说我心里真有点儿发毛。

那笑声,越听越恐怖,有一种此人骨头的怪异。

我赶紧上下搓了一下头发,摆手道:“刘总别笑了,正好,我这位老同学可是个精通古典文学的大才子,你可以向他咨询一下。”

刘老板的笑声戛然而止,眨着眼睛,脸色苍白,看着范琨几番欲言又止。

范琨也苦笑道:“老赵,你要让刘总问我关于孟婆手的事情,我还真不敢给他解答,鬼吓人可能会吓死人,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

我本能地皱了皱眉头。

范琨是个极其热心的汉子,他是个孤儿,从中学开始,他每学期都要攒下来自己的奖学金去敬老院。

他大学毕业以后还赞助了并还在赞助将近上百个穷困大学生,我有一个母校的师弟就是范琨赞助的。

而且,这家伙是利用业余时间写书的,写的就是诡异。

问题是,他也不相信这些,那我请他给刘老板开导,他怎么会直接拒绝?

刘老板解答了我的疑惑。

“赵医生你知道我是搞出版的,小范跟我早先就认识,我这事情早就跟他说过,他从来不跟我说那些,只说我可能工作压力大,想多了。”刘老板苦笑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感激地看着范琨,显然他们交流的时候范琨没少开导他。

我心里这才舒服。

毕竟,老范可是我最好的朋友,甚至没有之一的那种好哥们。

“不过刘总你从哪听说孟婆手这个东西的?”范琨挠挠头道。

你也知道?

我疑惑地看着他,范琨说,他们写书的对这些神神秘秘的东西了解的比较多。

刘总长叹一声,低声说道:“赵医生,小范,你们都不是坏人,我跟你们说实话吧,孟婆手这个词,我是从我老婆那边得知的。”

然后,他石破天惊说了句。

“我怀疑我老婆对我有什么刻骨的仇恨!”

他信誓旦旦,范琨微微皱眉摇了摇头。

我心里忽的有些反感,这个刘总怎么回事,疑神疑鬼到这种地步了怎么,连自己的枕边人都怀疑他还是人吗?

3

可刘总却接着又说道:“她看过这种毒之后,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她带我去见了一个神秘人,我能感觉到他们一定认识,可她自己却说,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过道里空调风吹了进来,我忽的打了个冷颤。

难道,真的是谋杀?

或者,是情杀?

陡然,我桌子上的座机剧烈地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院长。

电话里通报,院里的领导决定今年要参与本系统支援乡镇医疗点建设的工程当中去。

我作为年富力强的医学人才,又要马上升主任,院长的意思让我主动报名,既给大家带个头也表现一下自己。

我一想,这倒是个机会。

“行,领导安排,”我刷了个心眼,“最好越贫困的山区越好。”

院长很高兴,但却批评了我要去最贫困的山村的想法。

落后的山村,我这样的医学人才去了也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

“有个网红村最近很火,你听说过没有?”院长道。

我不动声色地道:“看到过几次报导的,不过,那边好像……”

“是啊,那边有人,但只是中专毕业的几个人。”院长忽然诡异的笑道,“正好,你小子都三十好几了,该找个对象了。那边的女娃子很漂亮,我见过,你去谈一个,带回来。”

我故作犹豫了一下,院长便带着点生气给我下命令。

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发!

放下电话,我看了看刘老板,没打算瞒着他。

“正好,我们医院有个医疗下乡活动,我要去你们那个村,待半个月。”我说。

刘老板眼睛突然放光,可范琨却不满地道:“老赵,你也要会拒绝,你们医院那么多比你年轻,升官却比你还快的人,他们凭什么不去下乡?你就是太老实!”

我笑而不语,反而问他来找我有什么要紧之事。

范琨长叹一声,看了看我说,没什么要紧的事情,等我回来之后再说。我一再催问之下,他才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他要准备结婚了,想请我帮忙,找熟人在婚检的时候好好帮他和他女朋友检查一下。

我大喜,这可是大好事。

不过怎么忽然这么慎重?

范琨余光瞥了一眼刘老板,笑了笑,比了个下班后一起吃个饭的手势,向刘老板告别,飘然便告辞。

刘老板此刻有一种诡异的振奋。

我知道,这是因为只有我才是他生活中能接触到的,最不信那些诡异事的人。

可他对自己的老婆居然那么怀疑,我心里多少有些腻歪,刘老板没发现我的不高兴,竟提议:“赵医生,你哪天动身?要是今天不急着下乡的话,我带你去见那个人,你一看,就知道我的猜测是真的了。”

他眼睛里竟然有一种“我终于抓住你的把柄”的潮红,我心中的越发厌恶,此前对这个还算低调,十六年一直生活在懊悔中的中年人赋予的同情,这一刻打消的不翼而飞。

这是个什么东西啊,疑神疑鬼到连自己的妻子都不信任的地步了,他活的什么人啊。

我直接告诉他,这种事我绝不参与。

“赵医生,你听我的没错,而且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刘老板两眼放着冷嗖嗖的光,手舞足蹈,仿佛一个疯子一样,语气极快地说,“女人这个东西,你不揭破她们的真面目你不知道她们的可恨,你要不信我的,你会吃大亏!”

我一怒之下拍了桌子。

玛德,去就去。

这个病态的,不知干什么才沾染了砷元素的家伙,我非戳破他的真面目。

同时,也要想办法提醒一下他老婆。

这个病态的疯子他有可能会对那个女人下毒手,这可不能坐视不管。

4

和刘老板约好明天上午去找那个“神秘的大师”之后,我看安排,到下班后查了一下病房,就出门去找范琨去吃饭。

范琨有点忙,打电话过去,在那边不知道干什么,只听着环境很杂,他正在和什么人争吵。

“老地方,我先去,你一会过来,”我迟疑了一下关心道,“要不要带弟妹?”

范琨大声说:“你说啥?带老婆一起去啊?那估计不行啊,她还要值夜班。”

我没问他女朋友是做什么工作,也没多想,就到住处旁边的小饭馆要了几个菜,坐着稍微等了片刻,范琨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让我震惊的是他居然换车了,原本还算体面的汽车换成了一辆二手桑塔纳。

怎么回事?

“嗨,没事,”范琨一挥手,“我老婆是个节俭的人,说我开好车也没什么用,买了把钱存着,等结婚后还要给孩子买奶粉。”

然后立即追问:“你怎么跟姓刘的认识的?”

怎么,这人你印象很不好?

范琨似乎很迟疑,过了片刻才摇头:“你知道我这人,背后不说别人。算了,认识就认识吧。吃饭!”

我心中的顿时起了狐疑:“劳烦你可不是为了钱,愿意跟讨厌的人合作的人,怎么回事儿?”

范琨被我问的没办法,只好压低声音道:“这人以前做过什么,是不是?”

我心里一沉,你打听这个干嘛?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啊,我看他亏心事做得多了。”范琨嘟囔一句,道,“他老婆是个好女人,可姓刘的家暴不知多少次,非要说他老婆为了他的钱,好像还说有什么相好的。嘿,那女人也,也蠢,不去求助相关部门,居然跑去求佛拜神想求个解脱。”

他说的很无意,可我心里却越发往下沉下去。

这个刘老板不老实啊。

“老范,你跟这个刘老板见过几次?我听他求医的时候说他年轻的时候,开车撞死了人。”我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听说,那可是一家六口啊!”

范琨愣了一下,很快,脸上的肌肉抽了几下,怒骂道:“那你怎么还救这种狗东西?!”

“法律当年都没制裁这个家伙,我能怎么办?人家找上门,我总不能不管,再说,这件事也是后来我才知道的,”我忽然停了一下直接问,“老范,你是写小说的高手,你说,有没有可能真的是……”

“扯特么淡!”范琨出奇的愤怒,一拍桌子大骂道,“要是真的有因果……”

“干什么?”邻桌两个吃饭的,喝了点酒的大叔正在低声窃窃私语,范琨这一声吓得他们一个哆嗦,回头怒视着我们呵斥。

范琨连忙道歉,那两人喝了点酒,估计也愿意多找事儿,非要问个明白。

范琨不说话,我一看都快打起来了,只好含糊地说了句“说起一个做了坏事没被枪毙的王八蛋”。

一个大叔愣住了:“你们也说这个?”

什么?

我浑身一冷,难道,你们也在说这个?

“小伙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因果报应,怎么可能没有呢,”那两位谈兴正浓,居然把他们那一桌的饭菜挪过来,其中一个神神秘秘,凑近了说,“听说了没,梦龙出版公司的老总,前几天死了。”

我忽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梦龙出版社的老总?

那,那岂不是……

“卧槽!”范琨也愣了下,然后脸色苍白,见鬼了似的看着我,嘴里只问道,“老赵,那,那怎么咱们今天下午还看到刘梦龙过?”

我呆住了,范琨也脸色苍白,一头头发都竖了起来。

5

刘梦龙,梦龙出版公司的老总。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重名者。

可问题在于,本地只有一家梦龙出版公司,唯一的老板,正是刘梦龙!

“他,他死了?”我恐惧的使劲搓着倒数的汗毛,瞪着那两位大叔。

他们也呆住了。

“不是,我说兄弟你可看清楚了?”说刘梦龙死了的那位大叔嘴皮哆嗦着,瞪大眼睛质问,“你见过的就是梦龙的老总,中等个头,有点胖,对了脸上有一片火烧过的伤疤,是这个人?”

是啊,正是刘梦龙啊。

此人在十六年前酒驾,开着车一头撞进路边的人家,撞死了六个人,油箱起火也在他脸上留下了永远不能抹去的伤疤。

是这个人!

“你们怎么知道他死了的?”我颤声追问。

“我们埋的这个家伙,我们怎么可能不记得?”那两位大叔瞪着眼睛,他们也被吓坏了。

桌子上四个人全部沉默了。

我们完全肯定,我们说的是刘梦龙。

可是,他既然死了,下午怎么会跟我们见面?

可要是他没死,这两位大叔前几天埋掉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我们彼此看着对方,越来越发现各自眼神里的恐怖。

“鬼啊!”

四个人,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但我很快摇了摇头,将此事仍在一边。

不可能是啥诡异。

如果是看着像诡异,那只能说明我们还不了解真相!

两位大叔很快离开了,他们看我和老范,就跟看两个小绵羊似的。

“真特么绝了,我们怎么会遇到这么奇葩的事情!”范琨吐槽,但却举起就被将三两白酒一口气干掉,然后瞪着眼睛,凶狠地道,“老赵,虽然这件事我总觉着奇怪,但姓刘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他就算不是你不信的鬼,那也一定是奇怪的人,你不能跟他再来往!”

我心里感动,拍拍老范的肩膀。

“首先,我是医生,医者仁心,而且,你知道我,好奇心重,想探究真相。”

“其次,我相信这件事要不是姓刘的在搞鬼,就一定有人在搞他,我得查明真相。”

“还有一点至关重要,我们要进行医疗下乡,我是这次必然提拔的人选,上级选定了我去姓刘的的家乡,就是那个网红村,我不能推辞。”

我说着,给老范留了一段视频。

视频中,我将此事详细的叙述了一遍并表达了决心:“请领导放心吧,我一定查明真相。但如果哪天我没有被联系到,还请上级一定彻查……嗯,彻查此案。”

我本来想说彻查刘梦龙,可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这句话了。

范琨面沉如水。

“老赵,你特么真不是东西!”他说道,“要不是我老婆身体最近有点不对付,我肯定跟你一起去。”

但他承诺:“三天,第三天你要是没回我立马去找你。”

他指着停靠在停车场的破车说:“就这两车怎么都把咱们兄弟平安的从那个村子带回城里来!”

“好,我明天一早就出发,你自己也要多小心!”我本想叮嘱他关照一下,或者说监控一下刘梦龙的老婆,可不知为什么,我没说。

大概,我对那女人,也开始怀疑起来了吧。

6

第二天一大早,刘梦龙打电话叫我出门。

我其实一晚上也没怎么敢睡着。

在我看来,刘梦龙显然有问题,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危险性极高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突然翻脸。

但我也有依仗,那就是网红村人多。

而我自己,对付一个刘梦龙还是没问题的,前提是对他时刻提防。

今天的刘梦龙,比昨天更瘦了。

但他开着一辆皮卡车,我一看就有点想提前动手。

“嘿,没办法。”刘梦龙吐掉嘴里的烟蒂,嘿嘿一笑说。

皮卡车装着一堆纸货,在我们这边,所谓纸货就是给死人做的各种纸贡品,有诡异非常的童男童女,有电视机电冰箱,甚至还有电脑!

我多看了一眼车上的纸货,童男童女脸蛋特别红,眼睛特别黑,就连制作的电视机,居然也是血红颜色的。

这多少透着一种古怪,大清早的我竟感觉脖子里冷嗖嗖的。

但我不在意,我更注意到,那些压着纸货的石头。

不只是疑神疑鬼还是真的目光很敏锐,我只觉着那些石头大小很合适拿起来砸人脑袋瓜。

“这是做什么?”我目光不善。

刘梦龙连忙摆手谢罪:“你不信这个,也是我实在太疑神疑鬼,你别怕。”

大清早你看到这东西不恶心啊?

所以,这些东西引起的我的反感反倒让刘梦龙没有注意到我对他的过分的戒备和排斥。

上了车,刘梦龙一言不发,带着我直奔城南。

那边人口密集三教九流都有聚集,而且,城南是这座城市的发展史上最著名的乱坟岗。

我坐在后排,一直闭目休息,直到车拐进一个小巷子。

阴森,这是我对这个来都没来过的巷子的唯一的印象。

明明是夏天,大太阳,可这条巷子却有一种不属于阳间的味道——没错,就是味道。

就好像一个行将就木之人散发出来的体味一样的那种难闻的味道!

刘梦龙停下车,我没先下车,假装打呵欠伸懒腰稍微等了半分钟才推开车门。

这时,车外有人路过,呵斥道:“脑子有病?大早上带这些玩意儿到这干什么来?”

我一看,是个壮汉,看样子是宿醉刚醒。

刘梦龙连忙陪笑:“抱歉啊,我是来找刘大师的。”

“刘鬼子?”那壮汉呸的一口大骂道,“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找大活人,找这种不干不净的王八蛋。”

但也提醒:“刘鬼子一晚上没睡觉,给别人做法事,你要惹得那王八蛋骂起来我们街坊可不饶你。”

我心里大定,下车看了一下环境,心里又笑了。

特么的,这不是自己吓唬自己?这哪里阴森,这只不过是很穷的人住的地方,下水道暴露在外,厕所也是旱厕,难怪那味道如此难闻。

刘梦龙告个罪冲我使了个眼色,从车上拿下来那堆童男童女抱着就往巷子里面走,却没有让我拿别的东西。

走进巷子我特意放满了脚步,却听那壮汉,在身后骂道:“傻叉东西,人不人鬼不鬼,大白天招那种不干不净的东西,找死是不是?!”

有一把苍老的女人的声音,突然阴恻恻地嘿嘿一笑。

大白天的,那笑声竟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特么是人能发出的笑声?人能发出这样的笑声?

这巷子,还是有一些诡异啊!

7

就在我正心里在一次打鼓的时候,那老太太说道。

“年轻小伙不懂事儿,你没见过可不代表没有。”

什么?

那壮汉冷笑道:“我又没做过亏心事,我怕什么啊。”

“那种东西害人还看你是不是好人啊?”老太太叹了口气,“你们啊,年轻,看不到那种东西,昨晚上,就有好几拨在巷子口转来着。”

我回头一看,一个穿着几十年前那种对襟袄子,一双小脚,头上却包着诡异的杂色头巾的老太太,目光浑浊咧着嘴笑,她对那壮汉说话,我却感觉她在看着我。

错觉,这一定是错觉。

我稍微加快脚步,跟在刘梦龙身后向里面走去。

不知多久,刘梦龙在一个绿色木窗的屋子前面站住脚步。

他缓缓放下手里的纸人,轻轻在窗子上敲了三下,恭敬地问:“刘大师,睡了吗?”

“我们这种只有白天睡觉你不知道?”屋子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我迅速判断出这个人所在的位置,大约在距离门口十几米的地方!

这屋子,里头很大?

不!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

我迅速往里面一看,心里咯噔一声。

大白天你见过谁家亮着灯?

而且竟然灯光是红色的,不是那种令人看着就感觉很舒服的红色。

血红!

我熟悉血液,所以看到屋里灯光的刹那,心里便想到了鲜血!

似乎是喷溅在空气中的血雾,诡异而令人作呕。

正对着屋门,一张蒲团上坐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家伙。

我忽的有一点恍惚了,明明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我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冲我在笑,他笑什么?

我心里一横,左右一看,大步走过去往门口一站。

“还有人?”那沙哑的声音嘿嘿笑道,“今天什么日子,这么多赶着投胎的?”

刘梦龙哀求的向我使着眼色,弯着腰赔着笑,道:“刘大师,我又来了,瞧,酬金我都带来了。”

那刘大师似乎很满意,道:“算你识相——放在门口,你们都过来吧。”

我走进屋里迅速一打量左右,空,几乎没有任何家具。

但恐怖!

进门后左右两侧,竟然摆着上百个木板。

灯光太浑浊,我只看到靠近屋门的地方摆着一张上面写着“孔某凡鬼位”几个血红的字。

正在这时,那面木板突然跳了起来。

我吃了一惊,刘梦龙啊的一声。

他倒退两步,一只脚踩在门槛上,似乎要奋勇逃出去。

然而,我肉眼可见他竟然刹那间没有了全部力气一步也迈不开回头也竟做不到。

与此同时,那木板上,一缕黑烟,无色无味,竟缓缓冒出来。

那黑烟笔直的直奔刘梦龙。

“退下!”刘大师低沉呵斥。

黑烟徘徊了一下,正是这一徘徊,我看得十分清楚,从刘梦龙面前的那一点,黑烟竟徐徐崩溃了。

这是什么?

就算我心里做好了面对各种怪异的准备,也被这一下吓了一跳。

我肯定有人能扮鬼,可我也肯定没有人能控制烟。

“老范,你特么该不会一语成谶?”我脑海中突然想到了老范写的一本书上面就有“人画符,鬼纵烟”的描写。

下一秒,我眼前一发黑,整个人就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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