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

民国初年.

西源市有个博学多才而又大名鼎鼎的人物，叫黄超礼。

因为排行老四，大家都叫他黄四郎。

他是一个很有才干的人，年轻时曾入职警察局，侦破过几起有影响的大案要案。

因为性格过于耿直，不愿同流合污，得罪了顶头上司。

于是，主动辞职下野，隐居老家，过着畅游山林醉饮河间的逍遥生活。

这年夏天的一个午后。

他正在后院竹林里很悠闲地喝茶读书，管家王峰脚步匆匆地送来一封信。

“四爷，是曹宇杰曹探长寄来的。”

黄四郎接过老朋友的信，很认真地阅读了起来。

当年。

曹宇杰是他手下的一员得力大将，聪明伶俐，很受其器重。

多年之后，已经是西源市警察局重案组的探长了。

信中，他向老上司讲述了自己目前遇到的一件难事儿。

十天前。

一名住在西源市的德国商人菲利克斯突然死在了住所里。

一个装有几份很重要文件和银票的皮箱不翼而飞。

由于死者是外国人，事关重大，警局不敢马虎，就把此案交给了重案组，责令限期破案。

接手后，曹宇杰带人在西源市不分白天黑夜地连续排查了一个礼拜，可一点线索也没有找到。

迫于巨大的压力。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向老上司求救。

看完信后。

黄四郎即刻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本来。

按照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脾气，是不愿意再度出山的。

可是。

曹宇杰在信中诚意满满，再三苦苦央求，激发了他内心深处与生俱来的那种古道热肠的侠义豪气。

最后，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决定帮这个老朋友一把。

次日一大早。

迎着夏日明亮的阳光。

黄四郎王峰坐着马车，满怀兴致地观赏沿途风景，悠悠晃晃地去了西源市。

曹宇杰带着几个手下人，很热情地将两人接到全市最高档的朗庭大酒店里，设宴摆席，为他们接风洗尘。

觥筹交错酒足饭饱后。

黄四郎意味深长地说，曹探长，给我安排一个舒适的房间，我先睡个好觉，明天再聊案情。

曹宇杰克制着内心深处的焦虑，略显失望地点点头。

他知道。

黄四郎这个人的脾气很古怪，不同于常人。

唉，谁让我有求于他呢？

尽管有点不乐意，但还是尽最大努力满足了对方的要求。

走进房间后。

黄四郎没有睡觉，而是吩咐王峰道，你现在去街上买几份当天的报纸。

好的，四爷还有没有别的事儿？

黄四郎脱下外套，说，买一张西源市的地图。

又想了想，叮嘱道，再买一把尺子和一个放大镜。

见要买的东西不少，王峰担心自己记不住，就拿出钢笔写在一张纸上。

不一会儿。

黄四郎喝晚一杯香茶的工夫里，这些东西就买来了。

当天的《西源日报》上有一篇关于这起杀人抢劫案件的报道。

内容如下：

7月12日中午。

德国商人菲利克斯和伙伴丹尼尔用餐后在黄河边散步闲谈了一会儿，就返回了自己在华林路的家里，一直没有外出。

晚上十点，女朋友卡伦回到住处，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呼吸，而藏有重要文件和银票的皮箱却不见了踪影。

门房李生义中午到晚上一直在岗，大约六点时，还询问过主人是否吃晚饭。

期间，家里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也没有外人进出，直到卡伦回来后发现菲利克斯已经死亡了。

看完报道后。

黄四郎冷笑着自言自语了一句，细节太少，没有多大的利用价值。

随手将报纸递给了王峰，问，你看看，再说说你的思路。

便走到窗户前，一边喝茶，一边欣赏起了西源市夏日的优美风光。

很快。

王峰就浏览完了这篇报道。

说，凶手一定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别墅后，趁菲利克斯睡觉或不注意时，杀了他，偷走了那个皮箱。

黄四郎转过身，问，有没有这种可能？

哪种可能？

有可能在下午，菲利克斯趁门房疏忽之际，将皮箱偷偷拿出了别墅。

王峰一愣，默默地思索了起来。

他很崇拜黄四郎，心里藏有一个夙愿。

那就是希望能够借助主人的社会关系，顺利进入西源市警察局。

2

第二天。

刚吃过早饭，曹宇杰就来到了酒店。

因为搬来了救兵，昨天晚上，他才睡了一个放心的囫囵觉。

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师傅，今天怎么安排？

去现场看看情况。

黄四郎说完，就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曹宇杰王峰紧紧跟在后面，像两个很忠实的保镖。

曹探长，你说说菲利克斯的死亡症状。

坐在警车里，黄四郎闭着眼睛说，我想知道这一点，越详细越好。

曹宇杰说，他是被一刀割喉致死的，鲜血洒满了房间，特别恐怖。

旋即。

叹了一口气，又说，由于现场太过残忍，就没有向外界曝光。

黄四郎依旧闭着眼睛，说，你做的很对。

过了一小会儿。

忽地睁开眼睛，问，你找那个门房李生义录过口供没有？

肯定录过口供了。

曹宇杰小心翼翼地说，不过，据我分析，他不具有作案意图。

你的话让我起了一个最有可能作案的嫌疑人。

谁？

黄四郎瞥了对方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莫测的冷笑，又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一时间。

车内腾起了一股压抑的空气。

十几分钟之后。

警车就来到了华林路一处长满了高大白杨树的非常幽静的公馆大门前。

这是一座花园洋房，三层楼。

从远处望去，红砖砌成的墙壁，弧形铁栅栏围着的乳白色阳台，里里外外散发着一股很特别的西洋气息。

整个公馆显得既宽敞而又独立，具有非常良好的私密性。

曹宇杰跳下车，走到大门前，有力拍打了几下那扇仅供单人进出的小铁门。

一个身着长袍，精神还算矍铄，但是目光已略显呆滞的人走出了门房。

目光很警惕而又冷峻地紧盯着眼前这个身穿警服的男人。

少许。

冷声问道，你找谁？

曹宇杰满脸笑容地说，老李，是赵先生请我们来的。

李生义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很干脆地说，那就请进吧。

从表情和语言上判断，他似乎早就知晓了这几个访客的来意。

又说，赵先生正在一楼大厅里等你们呢。

见此情景。

黄四郎和王峰是一头雾水。

公馆里怎么一切都正常有序，就像根本没有发生过凶杀案似的。

这个赵先生又是何人呢？

曹宇杰带着他们两人通过一条长长的甬道，进入了院内。

院子很宽阔，碧绿的草皮在阳光下显得非常宁静。

只是正对阳台下面的砖地上有一块地方被警戒绳圈了起来，周边的草皮被黑布笼罩着。

黄四郎是个细心人，很善于观察。

他边走边查看院墙的高低，发现房子的左面还有一个后门。

三人进入了大厅。

见一位五十来岁的先生正襟危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露威严。

不过，仔细一瞧，就会发现他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隐隐悲色。

曹探长来了。

赵先生起身让座，很谦恭地说，大家请坐，不必客气。

大厅里摆放的都是进口的各色西洋家具，显得很豪华。

赵先生就端坐在右边独立的那张橘黄色牛皮大沙发上。

这位就是我师傅黄先生。

曹宇杰介绍道，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从老家请来。

赵先生点了点头，说，我早就听说过黄先生的大名。

黄四郎冲对方也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不好意思，黄师傅。

曹宇杰微微一笑，朗声说，那个德国商人被杀案已经侦破了。

我利用那个案子把你引到西源来，其实是想让你帮这位赵先生破解一个难题。

黄四郎王峰都暗自吃了一大惊，不明就里地注视着对方，很认真地听他说话。

因为赵先生的身份很特殊，此事只能秘密进行。

最后。

曹宇杰又有点歉意地说，作为多年的老部下，我太了解黄师傅你了，只能用这种不太光彩的办法将你请来。

黄四郎苦笑着摆了摆手，脸上流露出一种无奈的表情。

心想，谁让我有你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老朋友呢。

曹宇杰转头对赵先生说，现在请你将所求之事告诉黄师傅吧。

3

赵先生微笑着说，有劳黄师傅了，这么远的将你请来，实在不好意思。

继而，又长叹了一口气。

说，我和别人合股开了一家典当行，经过多年的苦心经营，在西源也算是小有名气。

赵国尧是我唯一的儿子。

他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去世了，所以我对他是宠爱有加。

这孩子小时还挺聪明可爱，学业尚佳，也懂事儿。

但是最近这两年，突然变得骄横跋扈，还染上

了一些恶习。

经常出入夜总会，花天酒地，吃喝嫖赌，仗着有点家底也毫不在乎。

为了让他戒掉恶习，我也没少教训他，但是每次过后还是又给他钱，让他悠着点花。

可能是我的纵容，他花起钱来是大手大脚，大部分浪费在了风月场上。

说到这儿。

赵先生哀叹不止老泪涟涟。

停顿了片刻，又说，他有一个朋友，叫刘洪，是在夜总会认识的。

据我观察，这个刘洪是一个真正的浪荡公子。

他的家境不好，但人长的文质彬彬风流倜傥，还能说会道，颇有女人缘。

刘洪整日周游在富家太太之间，每天油头滑面，女人都很喜欢他这一套。

赵国尧认识他之后，两人是相见恨晚，经常混在一起吃喝玩乐。

刘洪经常到赵公馆来玩，我见他确实一表人才，穿着打扮非常时髦，眼神透着亮光，难怪女人见了都喜欢。

尽管他是一个浪荡公子，但碍于儿子的面子，我每次也就跟他打个招呼。

六天前，我儿子死了，就摔死在这个楼下。

你们看到的房子前面圈起来的地方，他就死在那里。

赵先生抹了一把老泪，又长叹了一声，很悲伤。

房间里静悄悄的，洋溢着一股浓重的悲伤气息。

过了一会儿。

黄四郎问，赵先生，你能直接说一下让我们来的目的吗？

赵先生止住叹息，说，六天前，一个当官的朋友急着要用钱，便将一箱稀世珠宝低价典当于我。

当然，这里面最贵重的不是珠宝，而是一幅王羲之的真迹。

虽然是一幅小字帖，但绝对价值连城。

把东西抱回家的时候，恰好赵国尧和晓琳也在家

我当时很兴奋，便将此事告诉他们，说有这样一件东西传世，将来即使家道败落了，也能糊口无忧。

黄四郎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题，问，赵先生，晓琳是谁？

哦，她是我前年纳的一个小妾，西源本地人，叫舒晓琳。

有一天夜里突然发生了火灾，家人都被烧死了。她恰好去了舅舅家里，躲过了这一劫。

我觉得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便把她收留了，也就成了我的一个小妾。

黄四郎暗自冷冷一笑，

心想，别看这赵先生已经年过半百，但依然风流不减当年。

赵先生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了起来。

我把装有宝物的皮箱放到收藏间的铁皮柜子里。

这个收藏间就在我卧室的隔壁，铁皮柜只有一把钥匙，我天天随身携带。

第二天，下班回家后，赵国尧又找我要钱，说他急需一笔钱。

我怀疑他是赌博赌输了，欠下了赌债。

便狠狠地训斥道，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你答应改正的许诺一次都没有兑现过。

他说，我现在必须要这笔钱，不然没法在圈子里混了，我以后不再出去鬼混，求你了，爹。

我没有相信他的鬼话，说没有钱再给你了。

我知道年轻人的虚荣，如果不用强硬手段，永远不会收敛。

他愤愤地说，我自己会有办法搞到钱的。

当时我没有在意，以为他说的是气话。

晚上，睡意朦胧之际，听到隔壁有人大叫。

我一看晓琳没有身边，就迅速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边跑边问，出啥事儿了？

4

这时。

晓琳在收藏间里大声呼喊，有贼，快来抓贼。

紧接着，就听到了砰的一声响。

我赶紧跑过去，只见晓琳大惊失色，那样子好像吓坏了。

她说，贼从阳台上跳下去了。

我们两人赶紧下去查看，谁知道那贼却是我的儿子。

他仰面朝天，脸颊红肿，口鼻出血，似乎有话要说。

后来。

我返回收藏间，发现铁皮柜被撬开，珠宝还在，只是那幅字帖不知去向。

找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有找到，你说奇怪吗？心我想，儿子跳楼摔死了，这幅字帖他会藏在哪

里呢？总不会是自己飞走了吧？

就这样，我找到了曹探长，让他帮我找到这幅字帖。

听到这儿。

曹宇杰说，因为这事关系到赵先生和他那个朋友的名声，不想大张旗鼓地惊动公家，更不想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

而我呢，又不便出头，就只好请来黄师傅帮忙。

黄四郎全明白了。

想了想，说，我可以找周太太问几句话吗？

当然可以。

赵先生说，你跟我来，她就在隔壁房间里。

此时。

晓琳正坐在卧室的梳妆台前，脸色煞白，明显没有睡好。

但依然掩盖不了她的年轻美貌，肤如凝玉，身姿摇曳，果然是一个性感妖娆的女人。

黄四郎心想，一朵鲜花插在了一泡牛粪上。

随即，问，周太太，你能说一下那天晚上的事情吗？

说起来，好吓人呀。

晓琳脸色上显现了恐惧的神色，说，当晚，我半夜去小解，听到收藏间有动静。

走进去一看，见一个黑影在阳台上，手里拿着皮箱。

我就大喊了一声，有贼。

那个黑影就从阳台跳了下去，不想他却是我家公子。

黄四郎又问，你和你家公子的关系怎么样？

晓琳说，虽然我们辈份有别，但是我们年纪相差不大，还能谈得来。

平日里，我基本上足不出户，公子却整天在外面跑，相处的机会不多。

黄四郎转身对曹宇杰说，曹探长，我想去看看那个铁皮柜子。

隔壁便是收藏间，铁皮柜子又被锁上了。

地上扔着一根胳膊长短的尖头铁棍，柜门缝隙还留有撬动的痕迹。

黄四郎捡起铁棍，自己撬了一下。

缝隙张开了一点，铁柜门就自动弹回了。

王峰，你来试一下。

说着话，他将铁棍递给了身后的管家。

王峰把铁棍的尖头插入铁柜，一用力，缝隙确实张开较大，但是铁柜门没有打开。

黄四郎点拨道，你用点力气。

王峰再次运气，突然发力，只听啪的一声，铁柜门被撬开了。

黄四郎又把阳台的栏杆高度用尺子量了一下，吩咐他记录下来。

笑着说，好啦，我们去院子里看看。

赵国尧坠落的地方，已经用石灰根据人形撒出了一个“大”字的形状。

不用说，这就是他落地后摔死时的样子。

黄四郎让王峰将覆盖在草皮的黑布揭去，自己蹲下来认真观察了起来。

片刻。

又沿着墙根走来走去，不时用放大镜仔细查看墙上的痕迹。

我想再单独问一问周太太。

做完这些，黄四郎对王峰说，你现在爬上这个墙头。

王峰觉得莫名其妙，但只能照做。

在黄四郎刚进入别墅之际，他向后退了几步，又向前小跑。

纵身一跃，手搭到墙壁上沿，身子向上一缩，搭腿向上，骑在了墙头之上。

正得意之时，才觉得手掌火辣辣的疼，低头一看，被划破了几道口子。

墙头上原来嵌有很多细碎玻璃。

不由得暗暗骂一句，纵身跳下墙，跟着曹宇杰走进了收藏室。

5

黄四郎用放大镜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皮箱，然后又来到舒晓琳的卧室。

问，周太太你平时不外出？

不外出，只待在家里。

晓琳想了想，回复道，我只在买甜酥的时候出去一趟。

甜酥好吃吗？

黄四郎有点好奇地追问道，我能尝尝吗？

晓琳说，林家的甜酥很好吃，就是路程远了点，去一趟要二三个钟头。

说着话，拿出一块甜酥递给了对方。

黄四郎边吃边说，味道果然不错。

又问，你每次外出买甜酥的时候，是不是走后门？

嗯，是从后门进出的。

晓琳如实说，后门离我的卧室近，拿东西方便，也不用老麻烦老李开门。

你每次买的多吗？

这时。

曹宇杰见他一个劲儿揪住甜酥不放，感觉有点过分了。

就出面制止道，师傅，差不多就行了，办正事要紧。

没关系的。

晓琳说，我每次买的不多，这样吃起来新鲜。这里还有点，你想吃就全拿去。

黄四郎笑着说，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东西了，有点馋了。

又问，你说的那个林家铺子在哪里？

就在广场附近，林家铺子，在西源非常有名气。

晓琳边说边又拿了几块酥饼递给对方。

黄四郎接过甜酥，对曹宇杰说，我吃了甜酥，中午不吃饭了。

又叮嘱了一句，你带着王峰去吃饭，然后下午让他在酒店等我。

曹宇杰有点不知所崔地问，那你干啥去？

我要出去逛一逛，如果你有空，下午也在酒店等我。

说完，黄四郎就走了。

曹宇杰看着他的背影，苦笑着说，真是个怪人。。

赵先生也觉得黄四郎古里古怪的，但又不便说什

么，只是摇了摇头。

下午。

黄四郎终于回到了朗庭大酒店。

王峰伸出自己包扎着一层厚厚白纱布的手掌。

说，四爷，你这是害我呢，墙上面有玻璃。

有玻璃就对了。

黄四郎笑着说，这更让我的推理合乎逻辑了。

曹宇杰问，你下午干啥去了？

黄四郎从手里拿出两包甜酥，说，逛街，买饼去了。你们吃吧，很甜。

王峰禁不住笑了起来。

他虽然觉着四爷办案毫不正经，但带来了好吃的甜酥，就先吃了起来。

黄四郎说，曹探长，为了办案方便，我们要搬到赵家公馆附近的酒店去。

曹宇杰笑着说，这才有点办正事的样子嘛。

又说，这个朗庭大酒店很贵，来回不方便，只是看你远道而来，犒劳你一下。

现在就搬。

黄四郎说，事发当晚，你是不是去赵家作了记录？

是做了记录。

你晚上来的时候，把你们的出警报告和法医的尸检报告给我带一份。

曹宇杰点了点头，说，你们搬去园林酒店吧，那儿离赵公馆最近。

略一停顿，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去拿资料，你们俩自己搬过去吧。

好的，快去快回。

黄四郎说，我等着晚上吃好饭呢。

曹宇杰走后。

他们两人收拾好随身携带的东西，就坐着黄包车来到了园林大酒店。

黄四郎说，你把剩下的那一包甜酥给我。

接过王峰手里的甜酥，走到酒店前台，和服务员交谈了起来。

最后，还把甜酥送给了人家，引得那个小姑娘咯咯咯的合不拢嘴。

王峰注视着眼前的着一幕情景。

心想，他竟还有这种猎艳手段。

时间不长。

曹宇杰就来到了园林大酒店，发现大厅里只有王峰一个人。

便问，黄师傅呢？

他让我在这里等你。

王峰解释道，他去后面的餐厅定菜去了，说要吃大餐。

嘿，这个老小子，只知道吃。

曹宇杰说，走吧，咱们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