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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正文
更新时间:2024-11-11 18:24:30 字数:6022 作者:北城秋

##正文

1

关于元冰的杀人案已经过去一个月有余,还是毫无进展。

我是个新晋警官,这案子对我而言,更是棘手。

在审讯室,我死死的盯着她,想让她开口,坦白从宽。

许久,在我以为这次又要无功而返的时候,元冰突然开口了。

又僵持了一晚的案情,终于迎来了进展。

审讯录里,元冰是这样回忆的——

27日,傍晚四点。

她揉着疼痛的额头,在一间紧锁的出租屋内醒来。

混沌中,强撑着坐起,耳边传来火车的鸣笛声。

看着陌生的环境,第一反应是她被绑架了!

她平日安分守己,一直是人们口中的乖孩子。

她实在想不到什么人会绑架她,她可能遇到了变态杀人犯!

侮辱、折磨、碎尸,联想的血腥一幕幕几乎让她抓狂。

她整个身子不受控地颤抖,膝盖发软,挣扎着想要逃跑。

几番起身失败,也分不清是恐惧还是摔痛麻木,让她脑子一片空白。

随后,经过的火车鸣笛声吓醒了她,把她拉回悲惨的现实。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环视四周。

绝望感又一次来临,整间屋只有一扇窗,还被防盗窗牢牢焊死。

除了那扇紧锁的小木门,她别无逃生的可能。

屋内陈设很简陋,一张床,一把椅子,之后别无他物。

人的求生欲能激发出人的潜力。

她奋力爬起抓着椅子,卯足了劲,把一切悲愤全砸到门上。

“砰”

门完好无损,椅子却被砸得散架,摔断的椅子腿直接飞到她脚下。

“啪嗒”

是开锁声!

对她来说,门后是死神,她恐惧地向后倒退。

一个身材高大,包裹严实的人走了进来。

“哼,倒是活力旺盛!”眼前的男人瞥了眼满地狼藉,冷哼一声。

“那就创作开始吧!”

说着,男人快步上前,猛地把她摁在地上,一圈一圈地把绳索套到她的脖子上。

她猛烈地反抗,死死地推着他远离自己,双腿不断蹬地向后撤。

慌忙中,突然摸到地上的断木,她抓起就狠狠砸向男人的头,一滴暖暖的液体掉到她脸上。

男人被激怒了,抓起她的头发就拽向床边,发恨地把她的头撞向床沿。

她尖叫着,胡乱地想要抓到什么。

终于,她也不知道怎么抓到了床单,一扯,就罩到男人身上。

男人受困,忙着挣脱出来,手上力度小了,她便趁机逃出他的魔爪。

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举起木棍猛烈地敲击男人的头。

像是发泄她的怒火、宣泄她的恐惧,她没了理智。

直到男人没有一点反应,不再动弹,她才害怕起来。

元冰,她杀人了!

“之后,我报警了,你们就赶来了。”元冰结束道,像是不想再回忆,她痛苦地闭上眼。

我听着都有些动容了,紧绷的脸缓了下来,想要去安慰她,便被一旁的老赵暗中制止。

“当时为什么不跑?”老赵冷淡开口,没头没脑地抛出一句。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老赵。

老赵是累傻了吗?

问自首人为什么报警?

元冰睁开眼,无神地一笑,“跑?荒郊野外,我能去哪里?而且自首还能减刑,我为什么跑?”

我可怜地看着眼前这个清醒的受害者,额头上的伤疤已经结痂,但有些伤我相信永远不会愈合。

我不愿定义她为嫌疑犯,她是被逼的,但是她的方式太极端了,还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老赵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不咸不淡地问我,“小陈,做伪证判几年?”

我一愣,“情节较轻的,三年以下或拘役,情节严重的,三年以上七年以上。”

老赵点点头,起身又看了元冰一眼,对单向玻璃另一边的人说,“换药。”

2

我急忙跟过去,走出审讯室,满肚子问号,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老赵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一下我的头,“你啊,就没察觉什么不对劲吗。”

我吃痛地揉着头,义愤填膺地说,“元冰是被动的,她属于防卫过当,不是故意杀人。”

老赵一副关爱智障儿童的表情,“真不知道你怎么毕业的。”

“你疑惑我为什么问她怎么不跑,对吗。”

我点头如捣蒜。

“后生,好好学学吧,元冰,本市人口,供词中,她说听到火车声,我们这里只有一条火车轨道线,那她一定大体知道自己所在位置。”

“但她说荒郊野外,不知道逃向哪里,那就有问题了。”

老赵实在是累了,说话间喝了好几口浓茶。

我有些心疼他,但我还是不明白,那就只好继续委屈他一下。

“那你从哪里察觉不对。”我问道。

“供词有问题,她有太多原因去解释自己的行为,每一步都像在说,相信我,我这么做有原因。”

“小陈,嫌疑人一旦自首,叙述过程时,往往只会注重结果是什么,而不是为什么这样做。”

“我可以大胆推测,元冰看灯、闭眼,一系列举动,不是释然,只是为了躲避视线,减少对视。”

“她,与这桩案件有关,但绝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为了避免我的再次提问,老赵机灵地远远走开,丢下最后一句,“半小时后加班。”

我撇撇嘴,腹诽道,加班狂。

其实也是,一个月了,好不容易有了进展,真的现在停下,我还真是不甘心。

想着,我溜达到门口,吹吹风清醒清醒。

迎面,痕迹部的同时梁伟从外面匆匆赶回来。

我叫到,“哎,梁哥,这么晚了还来局里。”

梁伟憨憨一笑,可见的兴奋,“这不又返了一遍现场,终于,又找到一些血迹,这不就赶回来做个检测。”

一听人有工作,我也不拦着了,让路给梁哥去忙。

半小时很快就到了,我伸了伸酸痛的腰,起身去叫醒老赵。

结果老赵倒是积极,早早站在审讯室门口等我。

我缩了缩脖子,果然,劈头盖脸的老赵一通埋汰我。

“没有一点时间观念,审讯,就不能给嫌疑人任何机会去思考编造,真不知道局长怎么想的,把你安排过来。”

我满脸堆笑,“老赵,这话也就您老敢说,快快快,进去吧!”

半推半搡,我打开门,老赵也换了神情,一脸严肃。

老赵“啪”一声,把文件袋摔在桌子上。

元冰被吓了一跳,目光呆滞地抬起头。

我被弄得一愣,但还是默契道,“元冰,我们掌握了证据,你最好在我打开文件袋之前就坦白,还能谅你是自首。”

元冰倚在椅子背上,头一歪,“警官,该说的我都说了,你难道想让我编一个故事给你吗?”

老赵稳定输出,“元冰,注意你的态度,我们不是你的妹妹,不喜欢听故事。”

元冰挺直背,身子前倾,眼睛瞪得很大,“我没有妹妹!”

我有些吃惊元冰的表现,老赵示意我打开文件袋。

满心疑惑在看到文件内容后都消散了。

梁哥效率就是快,除了死者和元冰的血痕,现场又发现另一个人的血迹。

我大喜,眼里都快发光了,突然想起还在审讯,便冷下脸,“元冰,第三人血迹,你怎么解释?”

3

铁证面前,元冰绷不住了,坚挺的背逐渐弯曲,颓废地低下头。

“现在知道有什么用?人都不在了。”

我追问,“说清楚,别在这里浪费时间,说不定还有救呢!”

元冰讥笑,“警官,你是天真呢?还是傻呢?”

“你们早干什么了?现在查到还有一个人就来问我?救援?”

“我妹妹早被他虐杀了!”

“你怎么救?怎么救?啊?”

元冰几乎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皱眉,看向老赵,老赵喝了口浓茶,“走,请疏导让她冷静。”

走出审讯室,我有些失神,脑海中全是元冰的怒吼。

老赵拍拍我的肩,“你小子吓到了吧,一上来经手的案子就这么费劲,难为你了。”

“可惜我们的DNA库里没有第三人的,不然,也可以很快结案了。”

“他们对警察的抱怨是深的,我们能为他们防患危险、抵抗危险,但危险发生后,我们能做的只有维护正义。”

难得老赵这么照顾我情绪,在老赵面前小小矫情一会后,我忽然想到一个事,“老赵,你怎么肯定那是她妹妹。”

老赵不紧不慢地喝口茶,说出的话能把我呛死。

“我不肯定啊。”

“那你……”

“小陈,你想,第三人血迹一定不是绑匪,不然元冰没有可能活下来,而且,就她的仇恨值,不会不说。”

“那么,这第三个人,一定是和元冰一样的人,女生容易绑架,反抗力小,那就极有可能是女生。”

“在加上一点点运气,打个感情牌,叫个姐姐妹妹,也就差不多了。”

我忍不住为老赵的机智鼓掌,“佩服,佩服。”

老赵扬扬手,满意地笑了,“小意思,经验之谈。”

“哎,老赵,你在这啊。”文法医叫道。

我乖巧地打招呼,文法医朝我点点头,转而对老赵说,“给你,检验结果。”

老赵问,“什么结果。”

文法医解释,“昨天有人报警,在城西发现一具女尸,尸体已经出现巨人观,无法判断身份,今天结果出来了。”

我不解地问,“那个,文法医,我们现在在查一个杀人案,这个,不归我们管吧。”

老赵大概也是这样想,迟迟没揽活接过文件。

文法医不耐烦地说,“到底要不要,死者DNA对上你们案子了。”

我闻讯急忙抢着接过来,边打开边奉承,“我就说文法医效率快,还能联系案件吧。”

“老赵,你这新警官挺机灵,忙着吧,走了。”文法医说到。

老赵摇摇头,“女人心海底针,机灵?真敢夸。”

我对老赵的话已经提不起兴趣了,因为报告单上的内容,足够我震惊的了。

我僵硬地转头,把文件递给老赵,老赵一脸嫌弃地看着我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拿过文件。

果然,老赵看完,迟迟没有说话,喝了好几口浓茶后,“小陈,休息休息,明天去城西。”

我点头,走进休息室,但怎么也睡不着。

DNA对比结果显示,那具女尸是元冰!

这怎么可能?

元冰现在在审讯室!

女尸死亡时间都一个月了,如果那是元冰,那刚刚在审讯室的是谁!

分身了?诈尸了?

我脑子里乱哄哄的,直到醒来,头也是沉沉的。

老赵开车前往城西,我一路心事重重,实在忍不住了,问道,“元冰有双胞胎妹妹吗?”

“档案里现实没有。”老赵简单回答。

我的心一下子沉下去了,入职不到两个月,我就碰上灵异事件了?

“别瞎想了,你这八字硬,没事。”老赵一脸认真地说。

4

“老赵你还会这个?”我有些惊讶。

“会什么啊,哄你们这些小孩还行,看你这失魂样子。”老赵不屑地撇了我一眼。

我咂咂嘴,“还以为你们审讯挺全能的,现场也出,玄学还会,是我天真了。”

老赵不乐意了,“谁跟说我是审讯,我是过去帮忙的好吗!”

见他那一副急于证明的样,我感觉轻松多了,不由得笑起来。

“行了吧,放松就好了。”老赵欣慰地说。

我点头,不一会就到了城西,老赵驱车直奔画展店。

“你来放松的吗?”连逛好几处画展,我忍不住问。

“难得出来,看看吗。”老赵漫不经心地说。

又走进一个画展店,展出的多是抽象画。

“吼,波洛克的《鸟》,假的吧。”我吐槽道。

老赵一挑眉,“你懂啊?”

我努努嘴,“一点点,大学想过当艺术家,乱看了些资料。”

“这幅假的,还卖这么贵,赶上毒品价了。”我压低声音说。

“你说,吸毒的人,看到的会是抽象的吗”老赵难得顺着我的话说。

嗯?

我被说愣了,不是来查元冰案的吗,跟毒扯上什么关系了?

“两位看上这幅画了吗?”见我们一直站在画前,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过来。

我急忙摆手,感觉不对又点头。

老板被我弄的有些无措了,老赵说,“感觉又眼缘,多看几眼。”

老板笑道,“也是,来看抽象画相遇都是缘分,两位要是想要,我当交个朋友,便宜点。”

我急忙插嘴,“老板,太贵了,便宜我们也买不了。”

“哈哈,小兄弟性子倒是爽快,我喜欢,这样吧,送你了,交个朋友。”老板说。

“谢谢老板,这样吧,老板留个名片,以后我们若想买画,第一时间找您。”没等我拒绝,老赵替我开口了。

老板吃了亏还是高兴,点头递过名片。

“豪豪,给爸搬上车,小心点,别弄脏了。”老赵朝我说。

我整个问号,还是听他的话,画面朝下搬上车。

老板笑着把我们送出门,说,“常来啊。”

我礼貌回应笑笑。

常来?

老板是不倒闭不死心吗?

来了,把店给你搬走啊!

老赵开着车,我问道,“豪豪?爸?老赵你占我便宜啊!咱们不是查案吗!”

“昨晚,文法医给咱俩发消息,说女尸上有发现,我就去了。”

“文法医说,死者头发里发现了颜料。”

我打开手机,有一条未读消息,有些心虚,“所以你今天去找画展,想找突破。”

老赵点头,“终于聪明一回了。”

我咧嘴,“当你夸我了,不过为什么是这幅。”

“你又为什么看了这么多画,只说出这幅画。”老赵反问我。

我有些奇怪,对啊,我为什么只对这幅画有反应?

我想起来了,惊呼到,“出租屋!里面有一幅一模一样的!”

“难道是团伙作案?但你为什么要啊?”

老赵刹住车,等待红灯,我被甩得猛一冲。

“脑子里水出来了吗?”老赵问。

被老赵打击地我,早已经习惯免疫了一切伤害,耐心等待。

“团什么伙,几万买个入伙机会吗?傻吗?”

“老板有问题,无缘无故送画,出手阔绰,只为交朋友?”

“咱俩穿的可不富贵,几交谈也没那么出彩,你有什么发光点值得交。”

“他送,咱要,回局里检查检查,画有没有问题。”

之后,到了局里,我飞速把画送去检验。

等待间隙,我和老赵再次审问元冰。

我直截了当地把DNA结果给元冰看,告诉她,她的谎言被戳破了。

做好了她恼羞成怒,大吼不是的准备。

接过,元冰的状态很难堪,她只是在笑,嘴里不断嘟囔,都是怪自己没有保护好。

5

我简直要抓狂了,她要是东扯西扯乱造也好,我们能整理出矛盾,从而找到有用信息。

但她疯疯癫癫,让我一度怀疑元冰是否有精神史。

我们就这样干耗着。

许久,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我忙起身来到审讯室外。

“小陈,你要的画像。”画像师递给我一幅画像。

我高兴的拍拍他的胳膊,“行,改天请你吃饭。”

转身我进入审讯室。

“你不是真的元冰,元冰遇害了,你是沈安。”

“我们需要的是准确完整的案情经过,对与错,都交给法院评判,我希望你可以说出第三人是谁。”我耐心解释道。

沈安不为所动。

也是,这些都是站在我的利益上的,沈安现在已经入局了,想要一尘不染,怎么可能!

让她开口,只有站在她的利益上出发。

“沈安,我这里,是元冰的画像,你一定很想你妹妹吧。”

说着,我打开画像,第一次,我见到真正的元冰。

我倒吸一口气,感叹基因的神奇,画像简直与眼前的沈安一模一样。

沈安终于有了反应,“小冰!”

我收起画像,紧跟沈安的情绪,“告诉我,画像给你!”

“她被带走了,你们找不到了。”沈安沉沉地闭上眼,艰难吐出这几个字。

听到这,我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因为线索又断了,而是元冰的意思是,第三人应该也遇害了。

“讲清楚!”我不甘心自己的猜测。

沈安讲到,“元冰失手杀了其中一个绑匪,激怒了另一个绑匪,我赶到时,元冰和另一个女孩被塞进车,我追不上。”

“你撒……”我一听就不对,想要反驳。

“给她画像,她说的够多了。”老赵突然拦住我。

有怨气,但不敢,我幽幽地看了老赵一眼,不情愿地送出一顿饭换来的画像。

出了审讯室,我不满地抱怨,“差一点,我就成功了。”

老赵毫不留情,“做你的春秋梦吧,沈安的意思这么明确了,能问出什么,她这里不会再出任何有用信息了。”

“但我们起码知道,第三人是和她差不多的女生!”我乐观地说。

老赵白了我一眼,“人活着最好,找到她,就可以结案了。”

“不过,画像做的不错。”老赵沉默一小会,肯定地说。

我嘿嘿一笑,“跟您学的,感情牌。”

说着,过来一位生面孔,“老赵,好久不见,局长找。”

老赵向他点头,“小陈,跟着王警官见见世面。”

被突然点名的我像极了课上被突然抽查,“啊?见局长?别介,大事,我参与什么啊。”

“陈警官!”老赵厉声叫道。

“到!”我笔直站立。

“警情无大小事之分,跟我见局长!”

“是。”我应道,逃不过了啊。

局长办公室,气氛格外压抑。

“老赵,你们带回来的画,被查出涂抹了新型毒品。”局长皱着眉,沉重地开口。

“局长,是小陈发现带回来的,你问他。”老赵直接撂挑子给我了。

我张张嘴,一时间无法反驳,事实确实如此。

王警官对我说,“陈警官,麻烦你简单介绍一下情况。”

我苦着张脸,“我接手的案子引着我们到了城西画展,在案件中这幅画出现过,于是我们就带回来了。”

“你们买回来的吗?”王警官问。

“不是,老板交朋友送的。”我如实回答。

老赵掏出老板名片,阴阳怪气地说,“小陈魅力大,交个朋友就被送万数钱。”

局长也习惯了,提醒道,“老赵,新警员,收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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