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正文
更新时间:2024-11-11 18:51:36 字数:8084 作者:北城秋

##正文

1

结婚典礼前的一个月,未婚夫跟我说他已经预约了一家豪华旅拍,地点在云南。

我欢天喜地地跟他到了云南,住进了当地的一家酒店。

晚上临睡前,未婚夫递给我一杯牛奶,“你不是换了环境就很难睡着吗?喝杯热牛奶会好一点。”

我满心感激他的体贴,却不知道等我睁开眼睛时,却掉进了一个永远无法醒过来的噩梦。

1.

2019年5月2日,预约旅拍的第一天,我却在一个破旧简陋的房间里苏醒过来。

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我惊慌失措地大声叫喊未婚夫的名字,“阿吉,阿吉!”

没有人回应我。

我下意识地想要下床出去寻找,但刚一动,突然察觉到一阵束缚感,接着身体就不听使唤地掉下床。

但还未等我感觉到痛,房间的铁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踹开,荡起一片灰尘。

接着,我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皮靴的男人走到我的面前。

我急忙大喊,“这里是哪里?阿吉呢?他在哪!”

然而下一秒,走到我面前的男人却伸手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拉了起来。

“啊!”

头皮痛得一阵发麻,我惨叫不已。

但这时,男人甩手就是两个耳光!

“吵什么!”

他破口大骂,“不想活了是不是!”

耳朵里泛起一阵刺耳的嗡鸣!

我又惊又疼,一张嘴,就有一股液体从我嘴角流出来,我甚至分不清那是口水还是血。

但还是惊慌地询问,“阿吉,阿吉呢?”

在这完全陌生的地方,未婚夫是我唯一的安全感来源。

男人却完全无视我的话,嘴里狠毒地咒骂着,掏出了腰间的棍子。

沉重的质感打在我的身上,我痛得直翻白眼,但不知怎么,我仍然在叫着阿吉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身体越痛,叫的声音越大。

男人终于被我激怒,“贱货!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腰间拔出一支枪,枪口直接插入我的喉咙!

我登时被吓得晕了过去。

等我再醒过来时,眼前出现了一张憨态可掬的脸。

“哎哟,你可醒了!”

他一脸庆幸。

这一刻,求生的本能终于还是战胜了心底的不安,我想开口要一点水,却发现自己根本感觉不到脸颊的存在。

我的所有感官,都痛得麻木了。

但男人却似乎能读懂我的眼神似的,把一瓶水送到我嘴边,灌了进来。

清凉的液体总算让我麻木的身体感觉到了一丝丝的舒爽,浑噩的头脑也有了几分清醒。

恐惧感随之而来。

我看着面前的胖子,吓得浑身发抖。

胖子却眯起一双小眼睛,笑得人畜无害,“别害怕,只要你乖乖听话,不会再有人打你了。”

他说,“我给你解释一下吧,你未婚夫在金三角输了一大笔钱,给不起,就答应把你骗来抵债,再加上他自己的一颗肾,算是勉强还清了。

“现在,他已经做完手术回国了。”

回国?

这里竟然已经是境外?

一阵无力感蔓延全身,我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胖子却没有给我太多消化的时间,他伸出两根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

“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做正式员工,像他们一样,每天的工作就是打打电话,聊聊天,冲业绩。”

我顺着李东指的方向望过去,才看清,这个简陋的房间里拥挤地摆着几十张铁质的上下铺,一群人正看着我。

2

他们的脸上满是晦暗灰白的死气,两只眼睛空洞无神。

“第二嘛,”

胖子上下扫了我一眼,咂咂嘴,“就是把你送去接客,做血奴,等你的价值被榨干,再卖掉你的器官,最后让你去做飞蛾,用人体运毒。”

我甚至不敢想象那些画面,狠狠打了个寒颤,说不出话来。

不过,眼前的胖子显然没有那么多耐心。

“你选哪……”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满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我只来得及看到窗外有个黑影自上而下一闪而过。

胖子甚至没有回头,摆摆手笑道,“别怕,跳楼的而已,很快就会有人处理,保证你到时候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说话的语气简直像是在说“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稀松平常。

我看着他的脸,一阵莫名的恶心。

他一直盯着我,笑眯眯的,在等我的答案。

可我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浆糊,无法做出选择。

胖子叹了口气,突然,他伸出手把我从床上拖了下来。

即使痛感已经不那么明显,我却张大了嘴巴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把我拖到窗边,按着我的头,逼我向下看,“看看吧,这就是选二的下场。”

我被迫看向掉下去的人,一大滩殷红的鲜血从他身下蔓延开来,而他的身体似乎还在抽动。

他没死!

我挣扎着想让胖子赶快下去救人,可这时,不远处传来几声凶狠的狗吠。

然后,我就看到几只黑色的大狗跑到了男人的身边,围着他的身体转了几圈,竟突然冲过去撕咬起他的身体!

男人明显还能感觉到疼痛,挣扎了两下,那些狗像是对待已经掉进陷阱的猎物一样,逗弄着,折磨着。

男人这个时候竟然还艰难地挪动着四肢,朝大门的方向爬了一点距离。

直到一只狗一口咬住了他的脖颈!

我眼睁睁地看着其他的恶犬也飞扑过来,活生生地扯掉他的一条胳膊,叼在嘴里,像是炫耀战利品一样昂着头在院子里转圈!

我再也压抑不住胸腔里翻涌的恶心,低着头大吐特吐起来。

身边的胖子却是哈哈大笑。

他拍拍我的背,在我耳边嘿嘿笑了一声,“以后就会习惯的,在这,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第三天,我终于接受了自己已经被未婚夫卖到缅北的事实。

我还是说不出话来,但我伸出了一根手指,胖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选一。

胖子——后来我才知道,他叫李东,他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是所谓的话术。

“这件事其实很简单,你装作因为老公有生理疾病而选择离婚的少妇,跟客户谈恋爱,哄骗他们给你钱花,做好记录。

“等到时机成熟,我会派人把你手上的客户接手过来,到时候会利用他们对你的感情和信任,让他们参与股票投资之类的。”

我知道,这叫杀猪盘。

他们投进来的钱有去无回。

但李东警告我,“给我记住,不要耍花样,他们最后的投资意向会决定你的业绩,如果业绩太差,你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我的脑海里莫名浮现出那几条凶狠的恶犬,狠狠打了个寒颤,点了点头。

3

接下来的几天,我以谈恋爱的名义周旋于不同的男人中间,跟他们调情。

但是,我一直背负着一种强烈的负罪感,甚至脑海里一直在想象他们被骗得倾家荡产的样子。

所以,刚开始的三天,李东分给我的客户都把我拉黑了。

李东怒不可遏,命令所有人不许给我吃的,饿了我三天。

第四天,我饿得头晕眼花的时候,李东突然带了一样东西来看我——

我一眼就认出来,他牵的是那条扯下胳膊,在院子里炫耀的狗!

我吓得蜷缩起身体惊声尖叫,“不要,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过来!”

李东的脸上露出一种邪恶又阴冷的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刚到这里的人几乎都跟你有一样的毛病。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我要你好好想一想,你和那些陌生人的命,哪一样更重要。”

他亲昵地拍着那条狗的头,但那条狗却一直盯着我,龇起尖利的獠牙,恶心的涎水从它的齿缝里低落。

它的齿缝间似乎还挂着红色的血肉!

我几乎要崩溃了!

我跪在地上,毫无尊严地向李东恳求,“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大学里学过心理学,我一定比别人干得更出色,求求你,带它走,把它带走!”

李东冷哼一声,“你最好能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

李东终于牵着狗走了,当他们终于消失在我的视线,我突然感觉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绷断了。

我瘫软在地,放声大哭。

第二天,李东把我放出来,分给我一批新的客户。

但这一次,他死死地盯着我,他的眼神让我无数次地想起那条恶犬。

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手指颤抖地在屏幕上打出字来。

我在大学的时候修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我没有骗李东,我拼了命地想要从那些客户的字里行间发掘出他们喜欢的类型,努力营造出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李东说得对,比起那些遥不可及的陌生人,我更害怕那条随时会撕碎我的狗。

我变得越来越麻木。

我开始变得和这里的其他人一样,脸上始终萦绕着一股灰白暗淡的死气,两眼无神,活得像是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一个月后,我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

李东分给我的客户,都成了有明显投资意向的优质客户。

李东喜出望外,直夸我是个人才。

就连晚饭的时候,我的菜都比别人丰盛了一点。

但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成了所有“同事”的眼中钉。

他们朝我吐口水,在我的床上尿尿,趁着夜色偷偷掐我的肉。

我默默忍受着一切,不敢吭声。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可对现在的我来说,良心这种东西太过奢侈,我只想活下去。

又三个月后,我主动找到李东,跟他说,“我想升级。”

升级意味着我可以不把手上的客户交出去,而是直接开启第二阶段,骗取投资。

李东上下扫了我一眼,眼神中写满了不信任。

我神色平静地说出我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如果现在换人,很有可能引起一些客户的警觉,造成损失。

“我学过心理学,更容易拿捏他们的心理,更何况我也要为以后打算,我不想一辈子都做一个基层员工。”

李东狐疑地挑眉,“你是说,你打算在这继续发展下去?”

我眼神狠狠一闪,“难道你打算放我走?”

李东哈哈哈地笑了几声,“我可以先让你试试,但我警告你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我点头。

4

我转身要走的时候,李东突然叫住我,“准备一下,想要升级,你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但我没想到李东说的事,竟然是这个!

在我跟李东谈完升级的第二天一早,李东带着一群人来到我的床边。

我看着他手里拿着手机,摄像头对着我,还没等我问他要干什么,就听他一声令下,“开始吧。”

然后,他带来的那些人就把我压在床上,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李东看着我,笑眯眯地勾起嘴角,“这是想要升级必须付出的代价。

“升级代表着你不再只用文字和语音跟客户沟通,最重要的一环是视频,让他们真真切切地看到你这个人的存在,才能更加信任你,更愿意追加投资。”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我本能地想要反抗挣扎,甚至慌不择路地想要对同屋求救。

但他们全都冷漠地看着这一幕,我甚至还从几个人的眼神中看到了类似大仇得报的快感。

那一瞬间,我浑身上下像是被雷电击中一样,动弹不得。

我任由他们剥光了我的衣服,拍下我光着身子的样子。

我以为这是李东想要控制我的方式,但我没想到,李东竟然甩过来一根绳子。

立刻就有人接过绳子拴在我的脖颈上。

李东扯了扯绳子,“走吧,我们出去转转。”

我知道一旦反抗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李东带来的那些人看着我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冒着绿光的饿狼。

所以,我甚至不敢犹豫,跟着李东走出了房门。

他像是溜一条狗一样牵着我在整栋大楼里走了一圈。

我本以为会遭遇各色让我无地自容的眼神和污言秽语,但奇怪的是,所有人对这一幕都像是麻木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他们的视线在我身上短暂地停留后,就移开了。

然后,李东又带我走出了大楼,在这个四面不透风的院子里走了一圈。

到大门口的时候,李东扯了扯手上的绳子,戏谑地问我,“要不要去街上逛逛?”

我摇头。

李东笑了。

他走过来帮我解开脖子上的绳子,跟我说,“我看你是个人才才这样帮你的,你是不知道,那些混蛋眼馋你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也是没……”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我就捧起他的脸吻上他的嘴唇。

李东愣了下,然后狠狠推开我。

“你干什么!”

我看着他肥嘟嘟还泛着水光的嘴唇笑得花枝乱颤,“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我见到你以后就喜欢上你了,我想升级想留下来也都是因为你。”

我的表白突如其来,李东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挥挥手,朝大楼走去,还不忘提醒李东,“记着要给我准备一件漂亮的衣服!但最好还是脱起来方便的。”

直到我走进大楼,李东还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大门口,像是在回味刚才的吻。

我就那么大喇喇地回到房间,无惧任何人的视线,坐在床上,瞪着一双了无生气的眼睛。

几分钟后,李东派人来带我去洗澡。

时隔四个月,我终于洗了一次澡。

冰冷的水从脸颊流过身体你的那一刻,我抱着自己哭得像个孩子。

换上一件符合身份的干净衣服后,我还被允许化了个简单的淡妆。

然后,我被带到一个布置温馨的房间里,对着屏幕里出现的男人搔首弄姿,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那些男人看到我的时候无一不惊艳地瞪大眼睛。

是的,我很清楚自己的外貌有事,否则我的未婚夫也不会想到用我来抵债。

5

在我的挑逗下,那些男人全都脱掉了名为廉耻的外衣。

现在,李东有了足够的筹码在这些男人的身上获得他想要的一切。

就像答应李东的那样,我做得很好。

我再一次让李东看到了我的价值。

但我很清楚,即便是这个时候,李东还是没有完全信任我。

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有一天晚上,我在睡梦中被一声巨响惊醒,紧接着就是一阵声嘶力竭地嘶吼。

“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

还不等我从被子里抬起头去看是什么人在吵嚷,就听到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妈的,闭嘴!”

那个声音却还是不知疲惫地大声叫嚷着,“我是来找人的!我女朋友李晴,她在哪,你们把她藏到哪里去了!把人交出来!”

我终于从被子和手臂的缝隙里窥视到那个正在大喊大叫的人。

是个年轻的男人,大概只有二十岁左右。

穿着时下流行的卫衣牛仔裤,梳着韩式爱豆的发型,整个人青春又富有活力。

可惜,他永远不会见到所谓的李晴——

因为那不过是李东手上的有一个虚构出来的身份而已。

很快,男孩的吵嚷惹怒了那些穿着异国制服的男人,他们握着铁棍,一个个凶神恶煞地走了进来。

男孩终于害怕了,他惊恐万状地向后退了几步,虚张声势地威胁道,“你们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爸是上市集团老总!你们敢动我一下,我爸不会放过你们的!”

为首的男人冷笑一声,“好啊,那我们就切掉你一根手指,送给你老爸,让他拿钱来赎你!”

眼看那些人越来越近,男孩终于抵抗不了心里的恐惧,大叫着想要冲出门去。

但他的意图被轻而易举地看穿,他们抓住了他,把他用手铐铐在了房间的一根铁管上。

接着,我便听见了一阵拳头,棍子,甚至是枪托打在人身上的声音。

男孩一开始还在大骂,但很快又对房间里的其他人求饶。

但是,所有人,包括我,全都躲在被子里,像是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一样,一动不敢动。

男孩咒骂的对象变成了我们这些袖手旁观的冷血动物,最后变成了微弱的求饶声。

“别,别打了,我有钱,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别打了,好疼……”

“小子,你老爸不是有钱人吗?把他手机号给我。”

说着,一个拿着匕首的男人作势要去切掉男孩的手指。

男孩吓得大哭,房间里瞬间弥漫开一股恶臭——他被吓得大小便失禁。

也是这时才终于说了真话,“不不不,我爸他就是个扫大街的,他没钱!别杀我,别杀我啊啊啊!妈妈救我,妈!”

他被吓到语无伦次。

我躲在被子里一声不吭,身体跟着害怕得微微发抖。

那些穿着制服的男人被气得不轻,又打了他一顿,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悄悄看了他一眼。

他整个人都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好像鼻子都已经歪了。

过了几分钟,一个拎着药箱的瘦小女人走进来,简单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又给他注射了一针不知道是什么药后,就走了。

大概是吊命的吧,我想。

那之后,又有一个人走进来,朝他身上倒了一大桶的生理盐水,算是消毒。

毕竟这里的天气一天天地热了,放着不管很快就会腐烂发臭,要是搞出来什么瘟疫,就得不偿失了。

我以为这种程度的伤势足以让他学乖了,毕竟他也选了一。

6

可没过几天,我偶然间听见他和几个人似乎在密谋些什么。

我渐渐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来到这里的第八天,竟想要趁着大门口的守卫睡着时偷偷逃走。

可惜没能成功。

作为领头的,他被打断了一条腿,整个人半死地被拖回来。

他还清醒着,一双眼睛怨毒地盯着我。

没错,他要逃跑的事,是我告诉李东的。

即使是断了一条腿,他仍旧像是刚被关进来的那个晚上一样,挣扎着朝我扑过来。

“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我看着他那副狼狈又癫狂的样子冷笑,摆了一个口型给他。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看懂了,反正他后来再也没找过我的麻烦。

为了防止他们报复我,李东还给我准备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我还要谢谢他,因为这件事,李东终于开始信任我。

两天后,李东突然鼻青脸肿地来告诉我,“上面看中了你的能力,要调你到勐拉的赌场去。”

我问李东为什么,他说,他的老板知道我会好几种语言,而且对他们忠心耿耿,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打算重用我。

即使我到现在也不过才到这半年而已。

我答应了。

在离开之前,我主动提出要跟他度过一个火热缠绵的夜晚。

李东没能拒绝我。

天亮之前,我捧着李东的脸,微微喘息着对他说,“那我的那些客户怎么办?”

“我会暂时让其他人接手,不过老板那边也已经同意,让你偶尔回来跟那些狠客户视频,作为维护。”

我点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

天亮后,我被蒙上眼睛,坐上李东安排的车子,中途又换了几次车,一直到晚上,我才被允许摘掉眼罩。

等我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光线,才终于看清,面前是一间缅甸传统的木板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周围四面环山,夜风拂过,山中的树叶沙沙作响。

我按照他们的指使走进去,才发现这里并不是我以为的赌场,而是一户普通的民居。

里面只有一个上了些年纪的老头,身材瘦小,身上穿着传统服饰,头上围着一条深蓝色的包巾,叼着水烟壶,咕噜噜地抽着烟。

我子安在房间中央,还以为他会给我说一大堆的规矩,或者恐吓我不要妄图逃跑之类的。

但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我在这个房间里等来的竟然是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这是什么意思?”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在打颤。

但那个老头仍旧没看我一眼,只是轻轻打了打他的水烟壶。

那个男人立刻像是得到了指令,朝我围过来,把我按在地上。

起初我还想反抗,甚至想要一死了之。

但很快我就平静下来。

因为我想活下去。

即使是毫无尊严的,我也想要活下去!

这场凌辱似乎无穷无尽,我甚至觉得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失去了知觉。

一直抽着水烟的老头终于开口,“什么时候学会迎合,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我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个耳光。

但下一秒,我的身体却还是艰难地扭动起来。

直到天边渐渐亮起一道暧昧的光线,这场凌辱才终于停止。

我筋疲力竭地躺在地上,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我在那个木板屋里躺了三天,身体才终于渐渐恢复知觉。

第四天,我终于能下床活动,老头就派了一个人来帮我熟悉赌场的环境。

我这才知道,原来老头是这家赌场的老板,名字叫道陀。

原来他们在金三角只算得上是金字塔的最底层。

7

他们在金三角这片恶之花绽放的土地上只有一家规模不算大的赌场,叫百胜赌场,跟果敢一家最有名的大赌场同名。

这里开赌场和来赌钱的大部分都是中国人,所以骨子里的迷信思想还在,虽然他们明知道赌场永远不可能让你真的“百胜”,但还是愿意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走进来。

所以,赌场的生意还算不错。

而他们之所以急着把我从李东身边调过来,是因为赌场这段时间一直有外国人光顾,而且还是一些小语种的外国人。

比如阿拉伯,西班牙,还有葡萄牙等等。

每个国家都有有钱人。

而对于这种有钱人而言,金三角称得上是“人间天堂”。

他们不愿意放弃这一部分的客源,即使他们还不能完全信任我。

我的任务就是维护住这些客户,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把钱输在赌场里,而且只愿意输在百胜赌场里。

我花了两个月的时间,用一个葡萄牙赌客的全部身家为代价,让道陀逐渐开始信任我。

终于,我争取到了跟李东见面的机会。

李东一看到我身上纵横交错的鞭痕和暧昧的青紫,哭得像个孩子。

我捧起他的胖脸亲了一口。

我知道,他现在终于也爱上我了。

我安慰他几句,才问,“我那些客户怎么样了?”

李东心疼地抱着我,“都还好,我让人撒谎说你这段时间一直在找工作,找了一些厂子,还被骗了,他们信以为真,有几个还定期打钱过来。”

我点点头,“他们没发现什么就好。”

沉默了片刻,我才试探着问李东,“能不能请你去跟老板说一下,让我定期跟我的客户视频下?

“你也知道,这关乎到我的业绩,也关乎到我们的未来啊!”

李东沉吟了下,哽咽地告诉我,“其实我一开始就反对你到这来的!可是老板他……”

老板没答应,还揍了他一顿。

所以那天他才会鼻青脸肿的。

我笑笑,安慰他没关系。

李东红着眼睛问我,“你在这过得好吗?有人欺负你吗?”

我的脑海里不自觉地闪过刚来小勐拉的那一夜。

不过,我还是笑着告诉李东,“放心吧,我很好,等我再立几次大功,让老板高兴了,我就求老板让我们结婚!”

李东一脸的受宠若惊,“你真的愿意嫁给我?”

看着他的脸,我有些恍惚。

我说过,我很善于揣测男人的心理,即便是穷凶极恶如李东,我亦可以让他对我念念不忘。

但为什么我跟阿吉朝夕相处了五年的时间,却从未看清他?

我又哄了李东几句,就催着他赶快离开。

李东舍不得我,但又怕挨揍,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他离开后,我小睡了一会儿,天不亮就醒了。

我把自己收拾干净,朝赌场走去。

赌场里的窗户都被厚重的窗帘挡住,阳光根本透不进来。

我看到那些杜克红着眼睛围着荷官,有几个手里捏着寥寥无几的筹码,下巴上冒出了坚硬的胡茬。

在这里,是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

不到倾家荡产,他们是不会走的。

我跟赌场的码仔要了跟烟,学着赌客的样子抽了一口,呛得直咳嗽。

几个码仔看着我笑,或许他们不太能理解我这种人竟然连抽烟都不会。

这时,我突然注意到一个不太寻常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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