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是个疯女人，

他们都这样说。

疯子？

呵！

1

“放开我！我说了我没病，有病的人是你！再不放开我要报警了！”

房间内一男一女正在撕扯着，女方显然占据了下风。

双手被那个身穿西装，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用胶带缠了一圈又一圈。

整个人披头散发，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房间内的灯光十分昏暗，但透过隐隐的灯光还是能看到，女方的胳膊上有被刀划过的痕迹，血渍顺着胳膊流下来，身上也有大大小小几处淤青。

男人，衣着整齐，除了有些皱的袖口以外，看不出任何异常。

很快，这个女人被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拽上了车，男人拿起纸巾嫌恶的擦了擦手，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男人是我的男朋友—精神科医生肖然。

我和肖然是大学同学，他是心理学的优秀生，所有人都说，他是天生吃这碗饭的。

遇见他的那天，外面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我的家庭状况很复杂，在爸妈离婚后，我始终跟着妈妈生活，但就在去年我有了后爸，以及一个比我小五岁的弟弟。我的噩梦也正是从这时开始的。

因为年纪小，我妈常常把“他年纪小，你让着他点，”“你跟他计较什么！他可是你弟弟！”这几句话挂在嘴边，听得我耳朵直起茧子。也正是这样，他分走了我在这个家里一大半的爱，所有人都围着这个家里未来的“香火”转，我成了没人要的孩子。

我家从来都是重男轻女，本来奶奶就不喜欢我，现在突然多了个大孙子，自然是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孙子看，对我更是冷漠的像个外人。

所以这一年我都没回过家，家里压抑的气氛让我感到窒息。不过我想也没有人希望我回去打扰他们的三口之家，他们都忙着哄这个祖宗。就在这家庭地位急剧变化的一年里，我得了抑郁症。

说是抑郁症，在我看来不过是情绪偶尔失控而已，不算什么大事，但朋友们见我最近总是闷闷不乐，就强行拉着我去了学校的心理咨询室。我想起之前有人说那位心理咨询师长得挺帅，半推半就的也就去了。

我不爱打伞，就像那些电视剧里爱淋雨的叛逆期小孩一样，手插口袋淋着小雨就去了学校的心理咨询室。

刚走到门口我就愣住了，这家伙确实很帅。

我站在门口的时候，他正在给前一个来咨询的学生做心理辅导，我就这么站在门口盯着他看。他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白衬衫，长着一副三好学生的脸，可我却透过他的脸想象到了他斯文败类的样子。

也许是在门口站的太久，又或者是他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他下意识的瞟了我一眼。

原来一见钟情是这种感觉。

“同学，别站在门口，衣服会打湿。”他突然对我说道。这时我才意识到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我的整个后背已经湿透了，衣角还在滴着水。

前面的人都走光了，我是今天他见的最后一个“病人”。

“先擦擦吧。”他从屋里拿出一块毛巾递给我说道，我笑了笑，接过毛巾狠狠的搓了两下头发，很快就不滴水了。“毛巾脏了，我下次洗干净再还给你吧。”我看着湿哒哒的毛巾，没好意思直接还给他。

他看着我也笑了，“同学，你有什么想咨询的？”

我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还是不能太莽撞，“我想问关于家庭纠纷...这种...”，我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该从何开口，不过我的思绪早就已经不在咨询上了。

“是有家庭矛盾吗？你不用紧张，说来听听，兴许我能帮到你。”他格外温柔的说道。有点暖洋洋的，是我的错觉吗？

2

刚一抬头，看见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空调，怪不得觉得这么暖和。

就这么聊了一会，其实我也根本没听进去他说了些什么，只是盯着他这张脸发呆。

“算了，我能不能问点我感兴趣的？”我猛地打断他说话问道。他看着我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

“肖然。”

“有女朋友吗？”

“......”

“同学你还有别的问题要问吗？”

“如果没有，那你能当我男朋友吗？”我沉思了半分钟后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一不做二不休的问道。

看他没什么反应，我想这家伙肯定把我当成奇怪的人了，当下就想找个洞钻进去。

“好啊。”他说道。

他说什么？他答应了？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谈恋爱？我还以为这么荒唐的事情只有我做得出来。我觉得我好像捡到了个大便宜。

其实他在学校做心理咨询师只能算是个志愿者，因为各项成绩都很优异，又刚好学校新开设了这个部门，老师就推荐他去试试，没想到还真就小小的出名了一把。

从那天以后，学校里就广为流传着“艺术生黄佳佳和心理学的肖然竟然谈恋爱了”的消息。

“不是吧，这个黄佳佳是怎么把到肖然的啊？这个肖然不是不近女色吗！”放学的路上，前面两个女生在小声的议论着。

“我呸，哪有男人真的不近女色，又不是和尚，我看这个肖然虚伪的很，平时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我跟你说啊，这样的男人私底下反差最大了，估计也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怎么可能，我去找他谈过好几次关于心理的问题，感觉他人明明就很好啊，你别乱说，肯定是那个黄佳佳用了什么法子勾引他，可怜了我的肖学长......”两个人越说越起劲。

“咳咳。”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故意咳嗽了两声。

那两个人听见声音一转头发现竟然是八卦本人，赶紧加快脚步走了。

“这种被人非议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有些恼火的使劲跺了跺脚。

不过好在只要看见肖然的脸，我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爱情一开始总是盲目的，因为荷尔蒙作祟让我们都忽视了对方身上的缺点。

前面的三个月，我们都像是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在没有课的时候牵着手去操场散步，在外人看来也是一对俊男靓女，可我们的关系却在三个月新鲜感过去后开始急转直下。

......

“黄佳佳，他是谁？”我刚下课走出教室，就看见了面色阴郁的肖然，他把我堵在教室门口问道。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哦，他啊，我们同班同学啊，刚才有个地方没弄明白，正好他会就跟我讲解了一下。”我没当回事的说道。

“快走吧，再过一会儿食堂人该多了。”我一边说一边拉着肖然想先去食堂占位置。

可是肖然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死死的抓着我的胳膊，教室的同学还没走完，他把我堵在门口，质问的声音越来越大。

“什么同学需要这么有说有笑的？你是不是当我是空气啊黄佳佳？”肖然抓着我胳膊的手越来越用力，周围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我只觉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干什么！你抓疼我了！这么多人看着，有什么事不能回去再说！”我使劲想挣脱他抓着我的手，可是力量差距实在是太过于悬殊，我根本挣脱不开。

他明明看起来不是健壮的类型，可偏偏力气大的吓人，每次他抓着我的时候我都会想，如果哪天他真的动起手来，我估计只有等死的份。

3

教室内的同学被堵在教室里，门外的我和肖然争吵着，引得老师不得不过来查看情况。

“这不是肖然吗？小情侣吵架而已，有什么事你们好好说说也就过去了，这么多人在这看着多不好是不是？你先放手。”王老师见情况似乎十分焦灼，赶紧过来劝道。

兴许是感觉到了周围人的议论纷纷，肖然真就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恢复了往日的和善，放开了我的胳膊。他的力气太大了，我的胳膊上一条红色的印记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们没去吃饭，他带我回了他家。

“对不起佳佳，我刚才是太生气了，下手重了点，你还疼不疼？”肖然一脸愧疚的看着我。

他是不是精神分裂？

“没事，那我就先回家了，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冷着脸说道。见我要走，他赶紧拽住我，“佳佳，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多爱你，我是担心你有一天会喜欢上别人，别丢下我一个人好吗？”

肖然站在背后紧紧的搂着我，就像我明天就会消失一样。

我转过身来看了看面前的肖然，还是那副金丝眼镜，可他看起来为什么这么陌生，我看着他的眼睛，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肖然他的占有欲很强，并且时常会跟我说不要离开他。我不理解，我们的感情明明一直都很好，我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

但我始终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每个人都会有不被人理解的时候，我这个抑郁症病人非常能理解这一点。

直到那天，我才突然间意识到，他早就已经不是那个温柔的心理咨询师肖然了。

他就是个败类。

而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的场景。

那段时间我和学院的同学一起去参加写生，因为身体不舒服请假提前回了学校。想着给肖然一个惊喜，就没有提前告诉他我回来了，而是直接去了他家，顺路还买了他最喜欢的提拉米苏。

我用指纹解了锁，蹑手蹑脚的开了门。

奇怪，客厅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我把蛋糕放在桌子上疑惑的想着。刚拿出手机准备给他打电话，却听见房间里传来了一阵暧昧不明的声音。

我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充斥在我的脑海中。

肖然，你最好别这么对我。

我浑身僵硬的朝着房间走去，门半掩着，声音开始传入我的耳朵里，我觉得自己就要站不稳了。

可是就在下一秒，我听见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你怎么回来了？！”我刚推开门，床上赤身裸体的两个人几乎同时喊出声来，肖然一边恼怒的拉着被子一边质问道。

面前的画面摧毁了我最后的一丝理智。

我从来都不是个会隐忍的人，怒气上了头，我径直冲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朝着那个女人就要砍。

那个女人吓坏了，顾不得穿上衣服就赶紧从旁边跑了。我还想去追，却被肖然一把抓住了胳膊，把刀夺了过去。“你他妈是不是疯了！”肖然冲我嘶吼道。显然这场景他也没见识过，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我也从没想过我有一天会真的拿着刀想杀人。

这一刻我说不清楚心里究竟是委屈还是羞辱，眼泪夺眶而出。“肖然，你个王八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不喜欢我了为什么不能直说？非要做这些事来恶心我！”我双腿一软跪在了床边。

样子很狼狈。

肖然沉默了很久，我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什么表情，也没敢抬起头来看他一眼，我生怕和他对视时看见他眼神里的厌恶。“对不起。”肖然缓缓的说道。

我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塌陷了。

“好，那我们分手吧肖然。”我们就这么僵持了五分钟，最终是我打破了这个僵局。

肖然没有回答。

4

我费尽的撑起笨重的身体，踉跄着走出了他家，我记不清那天究竟是怎么回的家，但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是我这辈子哭的最痛快的一次。

从那天开始，我们之间就再没有了联系，从路人的角度看，肖然还是那么温文尔雅，就像我第一天见到他时的那样，可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想起那天的情景，想起他发狠的拽着我胳膊时候的样子，一切像个噩梦。

分手后的日子确实很难熬，但随着学习和朋友充斥着我的生活，逐渐我也走了出来。就在半年后，遇见了一个虽然不是很帅，但对我很好的男生，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

我本以为生活会就这么平淡的过下去。

可突如其来的家庭变故让我再一次陷入了噩梦。

“您好，请问是黄女士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是这样的，您的母亲李秀芹很不幸在一次意外事故中离开了，希望您能作为亲属来医院签个字。”

听见这个消息，我如同五雷轰顶般，甚至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虽然这几年以来我很少回家，自然也很少跟她见面，但毕竟是我的母亲，跟我关系最亲近的人，怎么会这么突然就去世了？这对我而言是个巨大的打击。

我强撑着身体去医院签了字，可我甚至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手写出完整的字来，浑身颤抖着，心砰砰跳个不停。

“请节哀顺变。”医生说道。

从那天开始，我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睡，也不跟任何人交流，一旦有人来跟我说话，我就像发了疯般的嘶吼。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的情绪，我讨厌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

兴许是实在受不了我这个样子，我那看起来很朴实的男朋友竟也主动跟我提了分手。

我想着，要是我也死了，那倒是一了百了。

那天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天气。

我觉得头很晕，兴许是因为好几天没怎么吃过东西，我觉得脚下像踩了棉花一样，晃晃悠悠的就走到了阳台边。

小雨打在我的脸上，让我有些呼吸不上来。

“佳佳！”我正趴在阳台上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我刚想回头，那人冲过来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我整个人轻飘飘的摔进了他的怀里。

是他，肖然。

“你怎么来了。”我语气很平淡，我并不想知道原因，但不知怎么的就开了口。

我能感受到肖然身上很暖和，他的心跳的很快，让我本来一潭死水的生命里突然有了些波澜。

“你的朋友说几天都联系不上你，给你做了饭也不吃，所以就叫我来看看你。”肖然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说道，似乎生怕我下一秒就挣脱他冲向阳台。

不过现在的我倒还真没那个力气。

似乎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定，我竟然睡着了，在肖然的怀里。

醒来以后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肖然正坐在我旁边轻轻的吹凉一碗粥，是我最喜欢的虾仁玉米粥。

我突然感觉饿了，被他喂着喝了大半碗。

“感觉好点了吗？”肖然把粥放在桌子上，拿起纸巾擦了擦手。

我点了点头，其实这么颓废了大半个月以后，心里早就平静了，我哭不出声，只是每次想到心里就会咯噔一下。

我轻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没躲开。我也没开口说话，我只想有人能陪我静静的呆一会儿。

之后的每一天，肖然都跟我呆在一起，兴许是担心我又想不开，他说他要一直看着我，直到我真的走出来了为止。

也是从这次打击过后，我的病情更加严重了，因为抑郁症的关系，我时常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会无缘无故的发火，摔东西，甚至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

而我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跟我分手的这半年，肖然已经成为了一家医院的精神科医生。“你在学校成绩就很好，我就知道你会成为一名好医生。”我看着肖然，眼睛里充满了向往，他好像还是那个样子，积极上进，还有温柔。

5

肖然看着我笑了笑，“既然你知道我是个好医生，那是不是该听肖医生的话，乖乖的把药吃了？”一边说，肖然一边从瓶子里倒出几粒药片递给我，顺便还倒了一杯糖水。

我从小就不爱吃药，之前去医院也开过很多药，各种瓶瓶罐罐的，我都直接丢在抽屉里吃灰。

但这次不一样，看着肖然的脸，我觉得这药片都不苦了。

“真听话，以后也要按时吃知道吗？我会每天提醒你的。”肖然见我吃了药，开心的摸着我的头发说道。

我温顺的点了点头。

只有和肖然在一起时的我温顺的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平时的我倒是像只浑身带刺的刺猬，不让任何人接近。也许是感受到了肖然给我带来的安全感。

日子这么一天天的过，某天早上我因为头疼醒的格外早，我起身一看肖然已经不在身边了。

“这么早去哪了？”我揉了揉太阳穴思索道。

“怎么不多睡会儿？”肖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出神的拿着那瓶治疗抑郁症的药发呆，见我出来吓了一跳。

我撒娇般的投进了他的怀里。

“我头疼，最近还总是做恶梦。”我用食指揉着太阳穴，总觉得脑袋里面嗡嗡作响，血管在有规律的跳动。

肖然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那瓶药，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你只是最近没休息好太累了，反正今天也没事，你再去躺会儿吧？”肖然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头。

“我还是先吃片药吧，头疼的受不了。”我伸手越过肖然的胳膊，拿起了桌上那瓶药，熟练的倒了两片吞了下去。

吃完药后没一会儿我就觉得昏昏欲睡。

醒来的时候肖然已经不在房间了，我看到了他微信给我发的消息，原来是去超市买东西了。

我抬头看了看窗外，阳光真好，我也有大概整整一个月没有出过门了，突然很想去散散步。我还特意起来画了个妆，一个月没碰化妆品，手法都有些生疏了。

“咔哒！”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我却发现家门锁了，无论我怎么扳动门把手，都只会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怎么回事？门锁坏了？”我不死心的使劲掰了几下，门就像被卡住了一样，没法打开。

我着急的打通了肖然的电话。“肖然，家里的门锁是不是坏了？你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我打不开门，你快回来。”

电话那头的肖然笑了笑，这笑声让我浑身打了个冷战。

“怎么这么不听话，我说过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能乱跑的吧？”肖然说道。

知道这个时候我这才意识到。

门是他锁故意锁上的。

“肖然，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那种不好的感觉突然间又回来了，我冲着电话大声喊道。

但电话直接被挂断了，我再怎么打都拨不通。

好在我的意识还算清醒，拿起手机想报警，可电话还没拨出去，我听见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开锁声，肖然回来了。他从接到我电话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我疯了一般的跑进房间想锁门，却发现所有门锁都被肖然拆了。不可能，我们每天都呆在一起，他根本没有时间做这些！

就在这一瞬间，我瞥到了桌子上的那瓶药。

“妈的！”我被算计了。

此时肖然已经进来了，面色不再像往日那般温柔，多了一丝冷漠，眼神空洞。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乖乖呆着？”肖然一边朝我走过来，我踉跄着后退，直到被他逼到了一个角落里。他紧紧的拽住我的胳膊，语气不容违抗。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肖然，我到底欠你什么？”我用仅存的一丝理智质问道，试图找到让他放过我的办法。

肖然抓着我的手更加用力了几分。“黄佳佳，你还不记不记得我们分手后的那几个月，”肖然的语气不像是在问，更像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