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嫁给敌国将军后 第1章 正文
第1章 正文
更新时间:2023-11-10 14:01:09 字数:5793 作者:北城秋

##正文

1

为保姜国安宁,我嫁给了敌国将军,并且费尽心机想要得到他的宠爱。彼时缱绻之际,他在我耳边动情的唤我“之之”。

我内心窃喜,妄想他在这场博弈里也动了心。

后来我才知道,他唤的不是“之之”,而是“枝枝”,是与他相恋了七年的白月光,也是当朝皇后。

......

得知大周的铁蹄踏入姜国之时,我从公主府一路赶到国师府:“玉麟哥哥,事情再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我和玉麟相识数十年,虽然我在心里一直吐槽凭什么他年纪轻轻就可以当上姜国国师,但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神机妙算、足智多谋。

亡国已是大势所趋,但我还是抱了一丝侥幸心理。

玉麟看着我,神情似有些不忍:“公主,大周的将军骁勇善战,姜国恐无人能敌,臣……”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我哭了出来。

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庆元十四年,群雄逐鹿中原,后将天下五分,时称庆元五雄。

大周皇帝心怀鸿鹄之志,想要一统天下,于是派将军霍令征战其余四国。

将军霍令以一夫当关的气势,在三年内,将战火一路从楚国烧到越国,再是吴国。

扫四合,并八荒,大周将要完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一统局面。硝烟已经弥漫在姜国的上空。

想到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姜国要变成一抷黄土,我哭的更大声了:“玉麟哥哥,姜国的桂花饼我还没吃够呢。”

我忧心自己,更忧心姜国千千万万的百姓。这是我第一次历经战争,但我幼时就从无数的史书中得知战乱有多可怕。

玉麟看着我说道:“姜国的命运,并非臣能以一己之力就可以扭转的……”

我擦了擦眼泪:“就算有一线生机,我们也不能放弃,对吗?”

“上辈子欠你的。”看着我发红的眼眶,玉麟语气有些无奈:“我去找霍令谈谈。”

我含着泪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从小只要玉麟答应我的事情,他从未食言过,也一定能办到,我对他总有一种迷之相信。

玉麟是早上出去的,大周的帖子是下午送来的。

霍令和我皇兄约见的时候,我求玉麟带我去偷偷听墙角。

“早听说姜国的国师神机妙算,尽知天下之事,今日本将算是领教了。”霍令的语气明显带刺。

我皇兄脸上有些讪讪:“霍将军这次来是为了……?”

“皇上不知道吗?”霍令说道:“我已经答应你们国师,不再攻打姜国。”

我皇兄脸上的表情很快从疑惑转为震惊:“当真?”

霍令说道:“不过我回朝后,总得给周天子一个理由,一个我不攻打姜国的理由。”

没等我皇兄开口,他又继续说道:“我对姜国公主一见钟情,不忍她伤心,所以打算放过姜国。这个理由如何?”

以一个公主换整个姜国,我皇兄自然满口答应:“朕立马让人将所有公主叫来,霍将军随意挑。”

“不用了。”霍令挥了挥手:“就长宁公主吧。”

我心下一惊,因为我就是霍令口中的长宁公主。

传闻霍令此人冷漠无情,睚眦必报。虽然不知道玉麟和霍令究竟谈了什么,但我猜霍令一定被玉麟摆了一道。

所以他虽答应放过姜国,但也没打算让我皇兄好过。

人人都知我和我皇兄是一母同胞,情谊深厚。他偏偏要我这个公主成为停战的理由。

2

我皇兄果然犹豫:“霍将军要不还是再挑一挑?”

霍令轻笑:“听闻长宁公主是绝代佳人,又身为皇上胞妹,只有这样的身份容貌,才能配得上我霍令的喜欢。”

我心知霍令非我不可。

这时候我站了出来:“本公主很期待和霍将军在大周相见。”

我出嫁的那天,姜国的百姓夹道相送。皇兄怕我在大周生活艰难,无数的金银珠宝被载上去大周的路上。

我不敢回头看姜国一眼,怕自己一回头就不忍离开。

所以我也就没看见,站在城墙上目送我的玉麟。

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师叔,你明知姜国气数已尽,如今逆天改命,恐怕你自己也要遭到……”

玉麟的声音很轻:“总不能看着她哭吧。”

成婚当晚,我以为自己会受到百般刁难。

喝完合卺酒,霍令的语气竟带着几分温和:“公主睡这儿还是侧卧?”

他给我留了选择的余地。

我深知自己来大周的原因和目的,故作单纯问道:“我和将军是夫妻,为何要睡侧卧?”

霍令答应放过姜国,绝不是对我一见钟情。想要姜国安宁,我必须得到霍令的宠爱。

次日,我和霍令进宫拜见周天子。

周天子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难怪霍爱卿对你一见钟情,甚至不惜抗旨放过姜国。”

我心里有些慌。

我和霍令如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周天子若要责罚霍令,我受到牵连没什么,我只怕姜国也因此不得安宁。

没想到周天子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两句,就放我和霍令离开了。

就是离开的时候,我总感觉周天子身旁的坐着的皇后,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回府的路上,我实在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夫君和周天子关系很好?”

也许因为昨夜的缘故,我对霍令似乎没那么害怕。

霍令看着我问道:“为何这么问?”

“你因儿女情长就放过姜国,周天子不责罚你?”我问道。

霍令的表情有些冷:“也许是看我为大周征战多年,还未娶妻,故而体恤我。”

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回到霍府,我就给霍令端茶倒水,恨不能揉肩捏腿:“夫君累不累?夫君渴不渴?”

霍令:“?”

我笑的十分谄媚:“长宁初来大周,人生地不熟,不得多倚仗夫君。我在讨好夫君,夫君看不出来吗?”

霍令:“……”她倒是实诚。

新婚夜掀开盖头的那一刻,霍令心里难得的生了几分愧疚。

本来是两国争端,但是他将一个娇软的公主牵扯了进来,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霍令便想着,将她留在府里,好吃好喝的待着就行了。

看她这幅作态,霍令心里有些好笑:“长宁公主倒也不必如此。”

“叫长宁多生分。”我不赞同的说道:“李之瑶,这是我的名字。”

我嫁给霍令不过半年,整个大周几乎都知道我和霍令伉俪情深,我对霍令可谓是无微不至。

他上房我扶梯,他杀人我递刀。

小孩一脸天真的看着我:“霍将军在战场上杀人我听说过,但是他也和我一样调皮,喜欢上房揭瓦吗?”

我:“……”

我轻咳一声:“夸张,这是夸张手法。”

3

平日里没事儿我就喜欢逗小孩儿,霍府附近的小孩子几乎都和我混熟了。

我把手里刚买的糖葫芦递给了小孩,没忍住捏了捏他胖嘟嘟的小脸:“行了,去玩吧。”

天气突然阴沉起来,我算了算霍令下朝的时间,拿了两把伞出门。刚踏出门,我又停住了脚步。

我十分心机的将左手的伞放下,决定只拿一把伞出门。

在宫门口等了没多久,我就看见了霍令:“夫君,我来给你送……”

看见霍令手上撑着的伞,我的笑僵在了脸上。不是,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给他的伞?

别人把殷勤献了,那我献什么?

霍令看见我说道:“今日出门看云层卷积,便猜想可能会下雨,倒是劳烦夫人给我送伞。”

我:“……”行,全京城就你最会看天气,行了吧?

这时候,礼部侍郎刚巧从宫门出来,我看见他两手空空,心想天不亡我!

我十分热情的上前:“王大人没带伞吧?这个给你。”

趁王大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我就把手里的伞塞给了他。

王大人一脸的懵,过后受宠若惊的说道:“多谢霍夫人。”

我立马钻到霍令的伞下,眨巴着眼睛看他:“王大人年纪那么大了,淋雨不太好,对吧?那就劳烦夫君给我撑伞了。”

霍令没有说话,只看着我笑。

“霍将军和夫人的感情果然和传闻一样好。”礼部侍郎艳羡的说道:“就连下雨天,霍夫人也亲自来送伞。”

我面上礼貌一笑,心里恨不得放鞭炮。

我知道周天子想要一统天下的心从未熄下,但不知为何他似乎对霍令有所顾忌。

只要我和霍令夫妻恩爱,周天子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便暂时不会显露出来。

换言之,姜国的存亡,全在霍令一念之间。

晚上,我提着食盒进了书房。

我将里面的甜汤拿了出来:“夫君快趁热喝,这是我亲自做的。”

霍令看了我一眼,突然问道:“今日回府时,我怎么在门口看见了一把伞?”

我心虚的说道:“应该是下人放错地方了。”

“是吗?”霍令说道:“我还以为是夫人给我送伞时走得匆忙,落下了一把。”

“夫君好讨厌的~非要戳穿人家的心思。”我十分自然的坐进霍令的怀里:“人家就是想和你用一把伞,这样离你近一点。”

我在姜国的十八年,别的不敢说,撒娇的功夫学的是一等一的。

在霍府半年,吃穿用度霍令从没亏待过我。偶尔犯些无伤大雅的小错误,霍令也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霍令果然不再追问,他和我说起了另一件事:“三日后天子狩猎,我随从保护,得离开府里几天。”

霍令离开的那天,是我帮他穿的战甲。

穿好后,我没忍住多看了几眼:“我夫君真帅。”

他抚了抚我额头前的碎发:“回来给你带你爱吃的糖炒栗子。”

不知为何,我心里一颤。

我没敢看他的眼睛:“好。”

看着霍令离开的背影,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他爱不爱我我不知道,但我心里确实生了不该有的情愫。

4

霍令走后,我一个人实在闲得无聊,就出府转了转。

没想到这一转,钱袋子丢了。

我追着前面的小男孩追了几公里,根本气都不带喘的:“把钱还我!”

直到追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破旧的茅草屋里,小男孩将瓶子里并不清澈的水,喂给了似乎陷入昏迷的一个小姑娘嘴里。

小男孩看见我,作势要跑。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女孩,最终回过头。他捡起一个烧黑的木棍,在地上写到:对不起。

我的好奇心瞬间就被勾了起来。

小男孩究竟为何偷钱?他与地上的小女孩是何关系?他为何不能说话?他又为何用左手写字?

请收看今日说法。

我嫌他写字太慢,便找附近的人打听的。

这两人是一对兄妹,流落到这条街的时候,男孩就已经是个哑巴。用左手写字,是因为右手因为一场意外坏掉了。

他抢我钱,则是因为妹妹发烧,没钱看病。

我心生怜悯,让霍府的下人将他们带走照顾,并且请了郎中给他们两人治病。

霍令回来的那天,我兴冲冲的跑出去迎接他。

结果脚底一划,摔了。

摔得我肚子疼,我猜是因为我早上吃的太多了。

霍令将我抱到了椅子上,和身旁的人说道:“给夫人把脉。”

我没见过这人,眼神有些疑惑。

他主动解释道:“在下西江月,被霍将军从虎口救下。对医术略懂些皮毛,答应日后帮霍将军救一次人。”

我被他把的那只手,没忍住抖了抖。

西江月?

传闻中那个避世多年,能活死人医白骨的神医。

我震惊的说道:“久仰久仰。”

西江月收了手后,面露惊喜:“恭喜夫人,已经有孕一月有余。”

“什么!?”我站起来的时候,带倒了椅子。

晚上同被而眠的时候,霍令的手轻轻的放在我的肚子上。

他的眼里带着柔情:“之之,辛苦了。”

宫里知道我怀孕的消息后,皇后竟然说要见我。我没多想,就去了。

皇后看了眼我的肚子,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

她似乎在追忆什么:“几年前我和霍令还都是小孩,没想到一转眼,我已经成人母,他也将为人父了。”

我:“???”这话怎么听起来总感觉怪怪的?

皇后喝了口茶:“看见霍令能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我也就放心了。”

我依旧一脸迷惑:“?”

“哦,瞧我这记性,你应该还不知道吧?”皇后表情复杂。

我:“……”你没事吧?

皇后像是施舍般的告诉我:“我和霍令曾经是青梅竹马。”

我:“6。”

这里是皇宫好吗?你已经嫁给皇上了,说这话不怕掉脑袋吗?你不怕我怕好吗?

“不,是7。”皇后说道:“我曾经和霍令在一起了七年。”

我面无表情的说道:“所以呢?”

似乎是看我不为所动,皇后的表情有些难看:“你就一点不介意吗?”

我无所谓的说道:“皇上不介意,娘娘您不介意,霍令不介意,我介意什么?”

“你——”她像是被我气到了,指着门口:“你给我滚。”

“好嘞。”我就等着这句话呢。

走出宫门,我问自己,真的不介意吗?

我不知道。

我摸了摸胸口,那里似乎有些沉闷。

回府后,霍令见我面色不虞,问道:“怎么了?”

我心里从来就不是憋得住事儿的人,我问的委婉:“你和蒋月枝以前认识?”

蒋月枝就是当朝皇后的名字。

霍令沉默了半晌:“都是过去的事了。”

此后三天,无论霍令怎么哄我,我都没和他说话。

5

临产那天,我肚子疼的厉害。

西江月此前就说过,这孩子胎位不正,我生产时很可能难产。不过西江月也说,这正是他报答霍令的时候了。

霍令和西江月都守在产房外,突然有人闯了过来:“霍将军,求您救救太子。”

来人三言两语说明了来意,蒋月枝的孩子中毒,宫中太医束手无策。于是求到了霍令这里,希望西江月能出手相助。

西江月皱着眉头:“霍将军,我若是去了宫中,那夫人这里……”

他话还没说完,产婆就从屋内出来了:“神医,夫人果然难产,您快进去看看。”

西江月的脚刚准备迈进去,院子里就传来了一道声音:“皇后娘娘到——”

蒋月枝哭的梨花带雨:“霍令,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救救我的孩子。”

霍令半晌没有说话。

蒋月枝突然跪在了地上,她深深的看了霍令一眼:“阿令……”

西江月声音焦急:“将军,您快做定夺吧。”

我在屋内,明明已经疼的要神志不清,但我清晰的听见霍令说:“你随皇后去宫中。”

我像是突然失了力气。

产婆慌张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夫人,夫人——您可千万不能晕过去。”

我昏迷之际,依稀听见屋内错乱的脚步声。

奇怪,只是生个孩子,空了的应该只是肚子呀,怎么感觉心好像也空了。

我醒来的时候,摸着平坦的小腹,问旁边的丫环:“我的孩子呢?”

丫环脸色发白,不敢看我:“夫人,奴……奴不知道。”

“你不知道?没关系,我知道。”我突然笑出声来。

丫环吓得跪在地上,我猜她可能以为我疯了。

我才没有疯。

我知道,我生下了一个死婴。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根本就不爱霍令,我也根本不想给他生孩子。他如今因为蒋月枝,定会对我心怀愧疚,他会加倍的对我好。

姜国会更加安宁。

我对霍令从始至终就是利用的心思。

我一点都不伤心。

能下地那天,我主动去见了霍令。此前的他,一直在避着我。

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在小心翼翼的雕刻着一个木碑。上面写着‘霍思意’之墓,‘墓’字只刻了一半。

霍思意,那是我和霍令两人千挑万选,为我们的孩子取的名字。

我从他手中拿过墓碑,摔在了地上:“霍将军现在想起来,自己是谁的父亲了?”

霍令欲言又止:“对不起,我……”

“将军何需与我说对不起?”我冷笑一声:“将军对不起的当是自己。心里爱着蒋月枝,还与我虚与委蛇这么久,真是难为将军。”

他站起来,似乎想握住我的手,又缩了回去:“不是的,之之……”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别叫我之之,我嫌恶心。”

或许此时我才明白,彼时缱绻之时,他叫的每一句‘之之’,都是‘枝枝’。

不是李之瑶的之,是蒋月枝的枝。

新年之际,周天子在皇宫举办了盛大的宴会,朝中的重要官员都携带家眷出席。

这是我和霍令继上次吵架之后,第一次肩并肩的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众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微妙。

我知道为什么。

纸包不住火,霍令在我和蒋月枝之间选择了蒋月枝,我生下死婴的事儿整个京城人尽皆知。

周天子在大殿之上,宣讲着对大周新年风调雨顺的祝福。

我和霍令坐在宴会的桌子旁,相对无言。

他给我布菜,给我倒茶,从前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似乎翻转了过来。霍令对我无微不至,几乎有求必应。

除了霍令,我能感受到大殿里还有另一道视线紧紧的盯着我。那种感觉,像是被吐着芯子的毒蛇盯上。

我已经懒得去探寻是谁了,也许在来大周的那天,我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被毒蛇多咬一口我也不在乎。

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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