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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正文
更新时间:2024-09-24 11:18:00 字数:11579 作者:北城秋

##正文

第1章惊变

2005年2月14日,农历乙酉年正月初六,礼拜一,西方情人节,下午三点。

我乘坐出租车赶到了西源市最高档豪华的金鼎大酒店,参加朋友的婚礼。

踏进三楼展厅的大门,一股热腾腾的喜气顿时扑面而来。

苏峻发现了我,急忙迎上来,很热情地说:“马队长,欢迎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我笑着反问了一句,“你昨天就广发请柬,我能不来吗?”

这时。

司仪西装革履,满脸洋溢着激动的红光,手持话筒,朗声宣布道:

“苏峻先生与赵笑影小姐的结婚典礼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地,大厅里就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欢呼声。

我知道。

苏峻是西源市有名的房地产大亨,长青公司的掌门人。

而赵笑影出生于艺术世家,其父赵有简是西源大学的音乐教授,母亲曹莉则是著名山水画家。

在众人欢呼雀跃大快朵颐之际。

司仪又高声喊叫道:“请亲朋好友上台,为新郎新娘献花献糖果,祝愿他们合好百年幸福一生。”

铺着大红色地毯的展台上,如山涧溪水般流淌的音乐声里。

几个年纪比较大的男女亲朋好友走上展台,送上鲜花糖果,真诚地祝福这对郎才女貌的新婚夫妇。

见此情景。

作为与新郎相交多年的好友,我心

里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感叹。

苏峻是老牛吃嫩草,钱赚的越来越多,老婆是越娶越年轻漂亮。

然而。

感叹声还没有落地,却听司仪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惊叫。

“赵小姐,你怎么了?”

我急忙抬头一看,只见赵笑影纤细的身体缓缓地倒在了展台上。

一时间。

大厅里人喊马嘶,惊慌成了麻雀窝。

作为从警二十多年的刑警队长,我当下就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扔掉酒杯,分开人群,几步窜上展台,冲几乎吓傻了的司仪大吼了一声。

“快拨打120。”

又俯身仔细察看了一眼赵笑影的脸色,心里顿时猛然一沉。

她中毒了。

眼下。

最要紧的是保护现场,可是,大厅里人群熙熙攘攘纷纷乱乱,只好暗自空叹了一声。

有几个亲属想要登台查看详情,被我及时拦住了。

哄劝道:“新娘子只是太激动了,才导致暂时昏迷,不会有事儿的。”

也许因为我是警察的缘故,也许是我的这句假话起了作用。

他们很听话地乖乖地站在台下,满脸焦急忧心地眼巴巴地注视着眼前的情景。

我掏出手机,给徐子路于相梅分别打了电话,要他们火速赶来金鼎大酒店。

这两个青年男女是我的助手。

做完这一切,我的心情才渐渐放松了。

心想,他娘的,好事情眨眼间就变成了坏事儿。

这投毒之人也太奸诈阴毒了,竟然选择了这么一个让人防不胜防的时机。

抬眼望去。

参加结婚仪式的亲朋好友几乎走光了,只剩下寥寥几个人伸长脖子站在原地看热闹。

蓦地。

大厅里响起了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嘶哑哭声,惊的我身不由己地打了一个激灵灵的寒颤。

第2章中毒

急忙回头一瞧。

苏峻正双手紧紧抱着昏迷不醒的赵笑影放声大哭。

就在此刻。

两条人影旋风般地冲进了大厅。

眨眼间,就来到了我面前。

“马队长,出啥事儿了?”

男的气喘吁吁地问:“这么十万火急?”

我指了指展台,压低嗓音说:“小徐,小于,你们快去看看。”

徐子路蹲下身子,掰开赵笑影的樱桃小嘴巴,很仔细地瞅了一会儿,脸上即刻浮现出了一股很浓重的疑惑。

他小声而又自信地说:“中毒了。”

于相梅很好奇地问:“中的是啥毒?”

她去年刚从警察学院毕业,既是低我十几届的学妹,也是我很赏识的女助手。

徐子路瞥了一眼站在台下的几个亲朋好友,小声说:“从脸色上看,好像是氰化物一类的毒药。”

“真的?”

于相梅情不自禁地脱口发出了这么一声惊叫。

见对方狠狠地盯着自己,又是挤眼又是摇头,就赶紧伸手捂住了嘴巴。

这个时候。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呜哇呜哇的很刺耳的尖叫声,惊心动魄,引得大家都纷纷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在门口。

旋即。

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急匆匆地跑进了大厅。

我心里暗暗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但愿赵笑影这个如花似玉的模特能够挺过这一生死关,活下来。

然而。

这种无异于痴人说梦的愿望很快就被残酷的现实无情地击碎了。

第二天上午。

苏峻打电话告诉了我一个很不幸的消息。

赵笑影没有抢救过来,死了。

放下话筒的那一刻,我心里情不自禁地腾起了一股浓浓的酸楚。

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在这个人人欢庆的春节里就这样死了。

也就在这一瞬间。

我下定了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凶手尽早缉拿归案。

当天下午。

尸检报告就出来了。

果真就像徐子路说的,赵笑影确系氰化钾中毒而亡。

我马上召开了一次小型的案情分析会。

因为死者生前是西源市有名的模特儿,交际非常广泛,朋友遍布各行各业,这给破案工作带来了不小的难度。

首先。

根据那天在现场耳闻目睹的情况,我简单叙说了赵笑影死亡时的情景。

最后。

很感慨地说:“中毒死亡是极其痛苦的,因为谁也不想在最高光幸福的时候死去。”

于相梅插话说:“氰化钾是烈性毒药,被人吞服后会立即发作。”

见我用鼓励的目光紧盯着她,莞尔一笑,又说:“这么短的时间里,是谁强迫她吞下了这种毒药呢?”

徐子路说:“当时,展台上只有三个人。如今,赵笑影死了,只剩下苏峻和司仪了。”

“照你这么说,凶手就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个了?”

于相梅瞥了对方一眼,用不屑的语气继续说:“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这未免太简单离奇了吧?”

徐子路马上反问了一句,“那你说,凶手是谁?”

于相梅微微一笑,很机灵地把矛头引向了我。

“这个嘛,自然要问马队长了。”

第3章异议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问:“谁还有别的看法,也说出来,集思广益群策群力嘛。”

会议室里沉默了起来。

很快。

于相梅率先开口了。

说:“氰化钾是不是赵笑影自己随身携带的,她死于自杀呢?”

这个观点很新奇,一下子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可是。

徐子路却提出了异议。

“我在现场没有发现藏过氰化钾的纸张之类的东西。”

见于相梅很不服气地紧盯着自己,又说:“死者总不会把氰化钾含在自己嘴里参加自己的结婚仪式吧?”

于相梅翘起左嘴角,斜视着对方,禁不住嘲讽了一句。

“天下还没有这样愚蠢的人。”

徐子路没有理会她的态度,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侃侃而谈。

“如果事情就像小于你说的那样,赵笑影吞服氰化钾后,那现场会留下包过氰化钾的纸张。”

说到这儿。

双手向后一摊,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势。

说:“我仔细检查过展台,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于相梅立即反驳道:“如果死者在吞服毒药之后,就把包装纸藏在了口袋里,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好我的于大侦探。”

徐子路讥笑道:“假设你说的这种情况存在,那我问一句,为何尸检报告里没有提及这一点呢?我想,法医是不会这样粗心大意的。”

说完。

禁不住发出了一阵含有冷嘲热讽的笑声。

这是一句大实话。

尸检报告说,检测了赵笑影的全身,没有发现一丝氰化钾的成分。

徐子路趁热打铁地又说:“一个漂亮姑娘会在自己的结婚典礼上服毒自杀,我活了二十多岁,还没有听说过这等天下奇闻。”

于相梅不愿示弱,针锋相对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没有听说过的奇人奇事还有很多,信不信?”

见两人越说越远,渐渐偏离了会议的中心话题。

我又很及时地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他们不要再做无谓的争论了。

徐子路刚要开口反驳对方几句,见我这样,便忍气吞声地闭紧了嘴巴。

我开始布置任务。

“小徐你现在就去丝路花雨文化公司一趟,了解一下死者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特别是她的同事关系。”

又对于相梅说:“小于你去黄河花园小区走访死者的邻居,记着,不要漏掉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徐子路于相梅都毫无异议地点头很痛快地答应了。

对我的命令,他们一贯是不折不扣的执行。

这不仅仅因为我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西源市公安局刑警队长,更重要的是他们非常崇拜我这位能够侦破天下所有疑难杂案的刑侦高手。

目送他们走后。

我点了一支香烟,边抽烟边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著名模特赵笑影不明不白的死亡事件已经成了西源市在这个春节里的头号新闻。

为了给死者家属一个满意的交待,也为了自己头顶上的那道破案高手的神圣光环,我必须全力以赴,力争早日侦破此案。

第4章发迹

怀着这样的想法,第二天上午,我去了一趟长青房地产公司。

见老朋友登门造访,苏峻显得有点意外。

“老马呀,我正想找你呢,不想你却自动来了。”

他亲自泡了一杯上好的洞庭湖碧螺春,放在了茶几上。

我喝了一口茶水,明知故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嗨,还不是赵笑影的事儿?”

苏峻苦笑起来说:“她死了,害的我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我理解似地微微一笑。

苏峻叹了一口气,说:“自从赵笑影不明不白的突然死亡后,我就成了众矢之的,说啥话的人都有。”

说到这儿,竟流下了几滴伤心的眼泪,发出连连不断的叹息声。

我自然清楚他这两天的无以名状的痛苦而又复杂的心情。

六年前,苏峻就和前妻孙文绣,一个土里巴叽的只能下得了厨房而上不了台面的农村女人离婚了。

当时。

为了和赵笑影结合,还惹出了不少的风波,成了大家眼里嘴里的笑料。

此刻。

见他这般模样,我知道他的心理压力很大,不便再追问下去,就很明智及时地转移了话题。

据我所知。

苏峻发迹之前是个泥瓦匠,一年四季风里去雨里来,两头不见太阳地拼命干活挣钱。

辛辛苦苦几十年下来,才积攒了一笔创业资金以及颇为丰厚的人脉,开始独立单干,自己当起了老板。

说来也怪。

在很短的七八年时间里,干的风生水起,犹如苏家老祖先坟头上冒青烟,一跃而成为西源市房地产界的黑马,令人刮目相看。

如今。

家里出了这档意外事儿,让他真的在人前抬不起头。

过了一会儿。

苏峻止住了叹息,一挥大手,说:“老马呀,如果你能够破了这案子,我会拿出一大笔钱来奖励你们的。”

我笑着说:“这个倒是不必了,破案是我们警察的份内职责。”

就这样。

我们边喝茶边闲聊了起来。

东一句西一句,一直快到中午下班时分,我才离开了长青公司。

苏峻要留我吃过午饭再走,却被我以还有其它事情为由谢绝了。

走出公司大门的那一刻。

抬头望着湛蓝辽远的天空,禁不住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

心想。

苏峻完全可以被排除在嫌疑人之外了。

接下来。

我又去了一趟西源大学。

与苏峻的热情相比,赵有简的态度非常冷淡。

可以说。

一个是一盆火,一个是一团冰。

他刚一见我,就很不满地直接了当地质问了一句。

“马队长,我问你,什么时候才能够破案,还我女儿一个清白?”

我强忍着内心的不悦,微笑着解释道:

“赵教授,你别发急。我们正在抓紧调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又问:“曹教授不在家吗?”

说句心里话。

那天。

在金鼎大酒店,我没有发现赵笑影的母亲曹莉,当时就觉得有点奇怪。

一个当母亲的,怎么会不出席女儿的结婚仪式呢?

试问,天下还有这样薄情寡义的母亲吗?

第5章教授

见我问起了曹莉,赵有简的脸色猛然一沉。

继而,轻轻叹了一口气,很不高兴地说:“她年前就去上海参加画展了,打电话催了好几次,也没有回来。”

看得出来。

他对妻子不回来参加女儿的结婚仪式很不满意。

说着,竟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边哭边说:“马队长,我女儿死的太冤枉了,你要替我作主。”

我递给他几张餐巾纸,安慰道:“凶手就是上了天入了地,我也要把他抓回来绳之以法。”

赵有简擦了一把泪水,突然说:“我看,凶手就是苏峻那个畜牲。”

这句话顿时惊得我差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急忙阻止道:“赵教授,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我有证据证明我女儿就是苏峻害死的。”

我又暗暗吃了一惊。

不动声色地问:“你有啥证据?”

于是。

赵有简神情很激动地告诉了我一件以前的事情。

赵笑影当模特大红大紫后不久,在一次酒会上认识了苏峻。

当时。

长青公司开发了名为黄河花园的新楼盘,急需要要搞一场空前浩大隆重的促销活动。

苏峻想出了一个金点子。

那就是找几个名动西源市的模特,搞一场时装表演大秀。

他先找到了丝路花雨文化公司的老板周学元,秘密谈妥了条件。

于是,很自然地在酒会上结识了赵笑影。

时间不长。

两人就成了那种关系很特殊的好朋友。

赵有简夫妇听闻这件事情后,怒不可遏,把女儿关在家里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态度非常坚决地要她跟苏峻一刀两断。

赵笑影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住进了黄河花园。

自此,很少回西源大学与父母亲团聚。

讲述完这些情况后。

赵有简悲愤地说:“如果不是苏峻那个畜牲先是设计圈套,后来又纠缠不休,我女儿哪会落得这样一个可怜的下场?”

说完,控制不住自己地放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哭声里充满了极度的悔恨悲伤,回荡在楼道里,令人心碎。

我默默地注视着这位伤心欲绝的大学教授,心中禁不住叹了一口凉气。

天底下,人生最痛苦最无奈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论谁遇上这样的事情,短时间之内都缓不过一口气来。

过了很长一会儿。

赵有简才慢慢止住哭泣,泪眼朦胧地看着我,哀声央求道:“马队长,你一定要抓住凶手,替我女儿报仇雪恨。”

在这之前。

我俩互相不认识,但彼此可能早就听说过对方的鼎鼎大名。

毕竟。

西源市就这么大,有名气的人物也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

我又好言好语地安慰了一番,才离开了赵家。

临出门时。

见门口放着五六双鞋,有男式的也有女式的。

其中。

一双红色高跟鞋很是显眼。

便脱口问道:“赵教授,这双高跟鞋是曹教授的?”

赵有简看着鞋,摇了摇头,说:“是我女儿的。”

我心里一惊,又问:“她生前来过这里?”

第6章情敌

“大年三十晚上,笑影知道她妈去了上海,家里就我一个人,便买了很多东西来看我。”

赵有简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说:“就在那天晚上,她告诉我,要在正月初六与苏峻在金鼎大酒店举行结婚典礼。”

随之。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说:“我见她心意已决,就只好遂了她的愿。”

稍一停顿。

继续说:“第二天临走时,她穿上了我给她买的新鞋,把这双旧鞋留在了家里。”

看着眼前的这双红色高跟鞋,我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一个很清晰的镜头。

那天。

赵笑影毒性大发,倒在展台上,露出修长白嫩的双腿,脚上不也是穿着这样一双红色高跟鞋吗?

也许。

它们是同一个品牌的两双不同的鞋子。

离开西源大学后。

映着温暖的阳光,我沿着大街漫无目地一步步向前走去。

不时响起的鞭炮声让我嗅见了一股浓浓的春节特有的气息。

可是。

这桩投毒谋杀案又让我的心情变得格外沉重。

一朵开得正绚烂娇艳的鲜花在这个人人欢欣的春节里就这样凋零了。

就在我无限感慨之际。

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西班牙斗牛舞曲,优美欢快而又铿锵有力,洋溢着一股轻松昂扬的旋律。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见是徐子路打来的,便摁下了接听键。

这几天,按照我的吩咐,他一直在调查丝路花雨文化公司。

“马队长,事情有进展了。”

电话那端。

徐子路说话的语气里透露出一股难以遏制的兴奋。

我赶紧叮嘱了一声。

“这样吧小徐,等会儿回到警局再详细面谈。”

说完。

就很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打车直奔警局。

赵笑影生前是丝路花雨公司的员工,徐子路肯定收获不小。

要不然。

这小子的语气也不会如此激动。

我刚踏进办公室,徐子路就迫不及待地说开了。

一时间。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的说话声。

丝路花雨文化公司是一家专门从事音乐舞蹈培训演出的机构。

旗下签有十来个在本省市很有名气的大牌歌唱家舞蹈家。

五年前。

老板周学元审时度势,又增添了模特表演这一当下非常火爆的项目。

赵笑影就是在这个时候加入公司,做起了专业模特。

在周学元的大力策划包装宣传推动下。

再加上自身出类拔萃的身材相貌以及出自艺术世家特有的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让她很快就红透了西源市,成了公司不可或缺的顶梁柱摇钱树。

尽管赵笑影已经死了,但只要一提起她,那些昔日朝夕相处同台表演的姐妹们都感到很惋惜。

从她们丰富的表情上,徐子路深切地感受到赵笑影的魅力确是倾倒了一大批观众,真可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不过。

他也了解到,其中有一个叫顾毓婷的模特,曾经跟赵笑影撕破脸皮地大吵大闹过一场。

起因很简单。

在那次酒会上,顾毓婷爱上了财大气粗的苏峻,日思夜盼地想嫁入豪门,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

然而。

苏峻却不喜欢她,喜欢的是赵笑影。

第7章潜逃

就这样。

这对情敌公开大吵了一架,还差点动手打了起来。

这件事情别说在公司里,就是在演艺界也传的沸沸扬扬。

面对徐子路颇为严厉的目光,顾毓婷显得有点惊慌失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警察同志,人不是我害死的。

这句话顿时把徐子路惹得大笑了起来。

说,我没有说人是你害死的。

可大家都私下里认为是我投毒害死了赵笑影。

说着话,顾毓婷竟轻声哭了起来,边抹眼泪边替自己叫屈。

我和她闹过矛盾,可那是以前的事情了。赵笑影中毒死了,毒药不是我下的。

见对方听得很认真,又说,她定婚那天,我跟着我爸我妈去了一趟我姥姥家。回来后,才知道赵笑影被人毒死了。

徐子路不动声色地问,赵笑影活着的时候,还跟哪些人来往比较密切?

顾毓婷停止了哭泣,想了想,说,据我所知,追求她的人很多,有黎生贵,乔占龙,还有一个叫左宁的大老板。

徐子路一一询问清楚了这几个人的情况,作了详细的记录。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

对方突然说,周老板为了得到赵笑影,去年和老婆离婚了。

哪个周老板?

还有哪个周老板,就是周学元周老板呀。

徐子路恍然大悟。

心想,我咋忘了这个很重要的人物?

他一口气说到这儿,说的是口干舌燥喉咙冒烟。

端起茶杯,又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冷开水,才笑嘻嘻地说:

“马队长,我去找了周学元,但这家伙在案发的当天下午五点钟,就坐飞机去了三亚。”

我抽了一口烟,冷声问:“你知不知道,他有啥事儿?”

“听公司一个姓叶的女副总说,周学元是去考察那边的娱乐市场,准备年后进军海南岛。”

我自言自语了一句,“这是不是有点巧合?”

徐子路又喝了一口水,很自信地说:“哪里是巧合,依我看,周学元就是负罪潜逃。”

我没有再说话,抽着烟默默而又紧张地思索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

厉声吩咐道:“小徐,你快去给海南警方发一份协查通报,要他们把周学元控制起来。”

徐子路答应一声,就高兴地屁颠屁颠地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快活背影。

我想,这个关键时候,决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这样一想,心情瞬即轻松了许多。

就在我很惬意地吐出一口烟,看着空中漂浮的烟圈儿的时候。

楼道里传来了一阵清脆响亮的高跟皮鞋的声音。

因为春节放假,警局里只有几个值班人员。

这几天。

平日里热闹的办公大楼显得很空旷冷寂。

那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刺耳,仿佛每一步都狠狠地踏在了我的心头。

刺破了心肺,流出了红色的鲜血,滴答,滴答,滴答。

我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了一副很清晰的图案。

那就是赵笑影脚上的那双红色高跟鞋。

如果她活着,走起路来,也会发出这样的响声。

我身不由己地大声喝问了一句。

“谁?”

没有听见回答,反而一阵尖笑声钻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刚要起身看个究竟,却见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她脚上穿着一双很醒目刺眼的红色高跟鞋。

我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

第8章保姆

过了一会儿,才苦笑着问了一句,“小于你啥时候回来的?”

“刚刚回来。”

于相梅咯咯咯地笑了几声。

说:“刚才在楼下,我还碰见了徐子路,听他说,你在五楼的办公室里,就上来了。”

紧接着。

她向我汇报起了这几天的工作情况。

与徐子路带回来的好消息不同,于相梅的工作几乎没有什么进展。

不过。

有一个细节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就是赵笑影的保姆吴雀雀,一个来自偏远山村的女娃子,今年只有十七八岁。

“这个吴雀雀有没有异常反应?”

于相梅说:“大过年的,见警察找上门来了,自然会紧张。”

“你是不是穿着警服去了黄河花园?”

“警察办案,咋能不穿警服呢?”

见我用奇怪的目光紧盯着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微笑着解释道:

“这身黑裙子和这双红色高跟鞋,是我来警局之前才换上的,过年了,我也想穿的时髦好看一些。”

我不由得哑然失笑了起来。

她穿的这双高跟鞋和赵笑影脚上的那双是一个品牌,叫奔鹿,很有名气。

于相梅继续说:“吴雀雀告诉我,大年初五的晚上,赵笑影回来的很晚,大概快到夜里十二点了才回来。”

我抽着烟,没有表态,静静地听她说话。

赵笑影是模特,又恰逢春节,回来的很晚,一点也不奇怪。

接下来。

于相梅说的一件事情却让我心里咯噔响了一声。

当时,吴雀雀已经睡着了。

熟睡中。

她突然被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惊醒了。

情急之下。

披衣跑出来一看,只见赵笑影蜷缩着身子,浑身发抖,眼睛里全是恐惧惊慌。

吴雀雀赶紧跑过去,扶住了女主人。

赵笑影一头扎进她的怀抱里,指着门口喊道,蛇,蛇,有毒蛇。

吴雀雀瞪大眼睛,仔细搜寻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怪异的东西。

便安慰了一句,姐,啥也没有,你是不是看花了眼?

赵笑影却说,我没有看花眼,一条蛇钻进了我脱下的鞋子里。

吴雀雀天生胆子就很大,在老家农村干活时经常与蛇打交道,根本不害怕。

她走到门口,用手拨弄了几下那双红色高跟鞋,结果什么也没有。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假话,她又把鞋子拿到了女主人面前。

姐,你看,啥也没有。

赵笑影瞅了几眼,见确实没有蛇,才安静了下来。

听到这儿。

我脑海里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赵笑影脚上的那双红色高跟鞋。

笑着问了一句,“到底有没有蛇?”

于相梅喝了口水,大笑着说:“哪有什么毒蛇?”

又说:“吴雀雀告诉我,第二天早上,她在门口发现了一根黑色的鞋带,是她买来捆绑东西的,还没有来得及使用,就随手扔在了地上。”

我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来。

虚惊一场。

可是。

转念又一想。

明明是一根黑色的鞋带,赵笑影咋能看成是一条毒蛇呢?

莫非她是真的看花了眼睛?

要知道。

次日就是大年初六,也就是她和苏峻结婚的大喜日子。

第9章落空

想到这儿。

我情不自禁地暗暗叹了一口气。

吩咐道:“你现在去调查一下金鼎大酒店的那个司仪。”

稍一思索,又说:“别忘了继续盯紧那个吴雀雀。”

“队长,一个来自农村的小保姆,屁事儿都不懂,盯她有啥用呢?”

我提高嗓音说:“让你盯她,你就盯她,别问那么多为啥了。”

见我的脸色不太好看,于相梅不再说话,抓起桌子上的小包,一溜烟地跑出了办公室。

她脚上那双红色的高跟鞋在我眼前不停地闪动。

随之。

楼道里就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

几天后。

接到海南警方的通知,我和徐子路把周学元从三亚押送回了西源。

这家伙财大气粗,在娱乐界的名头很响亮,可以说,是大佬级别的。

一踏进审讯室。

周学元就哭丧着一张白白胖胖的大肥脸,不停地大喊冤枉。

徐子路用鄙夷的目光注视着对方,训斥道:“还没有开始审问,你喊啥喊?”

“我没有杀人,真的。”

“既然你没有杀人,哪为啥还要跑呢?”

“我没有跑,真的没有跑。”

见此情景。

我问:“周老板,你是不是跟你老婆离婚了?”

周学元一愣,喃喃自语道:“离婚也犯法?”

“离婚不犯法。”

稍一停顿,我提高嗓音说:“但是,投毒杀人犯法,犯的是死罪。”

这时。

徐子路插话道:“快把你是如何害死赵笑影的过程说出来。”

又指了指对面墙上的八个很醒目的红色大字。

硬声硬气地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明白吗?”

周学元冷汗如水,点头如小鸡啄碎米。

连声说:“明白,我明白。”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但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周学元跟妻子离婚,确实是赵笑影的缘故。

当初。

为了捧红这颗大有前途的潜在明星,他花费了不少的财力精力。

这一下就引得结发妻子米浅浅大为不满。

于是。

夫妻两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弄得家里鸡飞狗跳墙的不得片刻的安宁。

事到最后。

周学元干脆住在了公司里,几乎不回家。

这期间。

他心里有且只有一件事儿。

那就是思谋着如何尽快让赵笑影大红大火起来。

见自己男人的心思全在另外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身上,米浅浅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她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人,一怒之下,很果断地提出了离婚。

这对周学元来说,就像瞌睡遇见了枕头,何乐而不为呢?

就这样。

十几年的夫妻关系不到两个小时就结束了。

走出民政局的一瞬间。

周学元觉得天更蓝更高了,心情舒畅的无法用语言描述。

可是。

赵笑影却微笑着婉拒了他想和她结婚的要求。

说,等到她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再跟他结婚也不迟。

见其态度很坚决,无奈之下,周学元只好同意了。

时间不长。

长青房地产公司老板苏峻找上门来了。

他提出要借用丝路花雨公司的几个模特用一用。

趁此难得的良机。

周学元狮子大张口,要了一笔远远高于市场的价钱。

没有想到。

苏峻眉头都不皱地很痛快地一口答应了。

第10章酒会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

在金鼎大酒店,举办了一场很豪华丰盛的酒会。

周学元带领包括赵笑影顾毓婷在内的五六个公司台柱子,浩浩荡荡地按时赴约。

觥筹之间,鲜花丛中。

苏峻这个西源市房地产大亨,与赵笑影这个艺术世家的千金,虽然是初次见面,但相谈甚欢惺惺相惜,两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这一幕情景令周学元心里暗暗滋生出了一丝悔意。

酒会结束后。

他心怀酸溜溜的醋意而又义正词严地警告了赵笑影几句,要她远离苏峻。

不料。

却惹得对方勃然大怒。

当下,两人就脸红脖子粗地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撕破脸皮。

不过。

周学元一点也不担心。

因为赵笑影肚子里已经怀有了他的骨肉。

可是。

两个月之后。

当他听顾毓婷说,赵笑影离开了父母亲,搬到黄河花园居住的时候。

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一下子如火山般的爆发了,岩浆滚滚,烈焰腾空,烧昏了脑袋。

他不顾一切地冲进黄河花园,态度极其蛮横地要求赵笑影回来。

苏峻闻知消息后,带着几个手下救火似地赶到现场,把周学元劈头盖脸地暴打了一顿。

还恶狠狠地发出警告,如果以后再敢纠缠赵笑影,就砍下他的脑袋当夜壶。

鉴于苏家在黑白两道的势力,周学元知道自己斗不过,只能哑巴吃黄连,打落牙齿和着血吞下了肚子里。

讲完以上的这些内情。

他又说:“马队长,说句心里话,我确实恨透了赵笑影,但要让我下毒害死她,不怕你笑话,你就是给我十个,不,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

徐子路问:“既然你没有下毒,那你跑什么?”

“我没有跑。”

周学元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又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去三亚的飞机票是过年前就已经预订好的。”

我递了一个眼色给徐子路,吩咐道:“小徐,你现在把周老板带下去。”

周学元连声哀求道:“马队长,我没有投毒,我是冤枉的。”

徐子路不耐烦地大声说:“投没投毒,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说着话,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用力提溜了出去。

回到办公室。

我点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几口。

心想,可以把这姓周的从嫌疑犯的黑名单上一笔勾消了。

后来。

调查的结果也验证了周学元说的全是大实话。

一天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于相梅把金鼎大酒店那个主持结婚仪式的司仪的情况也调查清楚了。

这起投毒杀人案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

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

一个常年拿钱替别人主持红白事情的司仪,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掺和别人家杂七杂八的事儿。

于相梅有点失望地看着我,问:“马队长,你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微笑着没有出声。

心想,有些事情不能提前透露,以免这两个年轻人狗肚子里盛不住酥油,无意间走漏了风声,打草惊蛇。

兵法云,声东击西,瞒天过海,就是这个意思。

这时。

徐子路有点灰心地说:“难道就这样算了?”

于相梅不满地说:“怎么能算了呢?这可关系到一条人命。”

“那你说说,我的于大侦探,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才好。”

第11章任务

见他们又要吵起来,我赶紧说:“命案必破,决不能就这样算了。”

随即,又笑着反问了一句。

“莫非你们两人没有信心了?”

徐子路挺起胸脯,大声说:“有信心。”

于相梅也不甘落后,用更大的嗓音说:“不破此案,决不罢休。”

“好。”

我用拳头猛地砸了一下桌子,朗声说:“世上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两人一眼,高声吩咐道:

“小徐你继续调查顾毓婷提供的那几个人,什么黎生贵乔占龙之流的,特别是那个左宁。”

徐子路很干脆利落地答应了一声,“是,队长。”

于相梅急切地问:“那我呢?”

“你嘛,很简单,只有一个任务。”

“啥任务?”

我抽了一口烟,一字一句地说:“继续去黄河花园,盯紧那个保姆吴雀雀。”

于相梅即刻撅起了嘴巴,有点不悦地说:“我都盯她好几天了,没有发现一点可疑的情况。”

我说:“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徐子路说:“马队长一贯就这样,神神秘秘的,不到案件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是不会提前透露一丝他的计划。”

“哈哈哈,算你小子聪明。”

我不失时机地夸了他一句,又对于相梅说:“要不,你跟小徐换一下任务,让他去黄河花园?”

徐子路说:“我才不和于大侦探交换呢。”

说完,就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于相梅鼻孔里发出了一声冷哼,说:“别自作多情了,你想交换,我还不换呢。”

我叮嘱道:“小于你赶紧过去,免得发生啥新情况。”

“好吧,队长。”

于相梅边说边向外走去,临出门时,又说了一句解气的话。

“我倒要看看,一个屁都不知道的小保姆,会作出啥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在这个过程中。

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脚上的那双红色高跟鞋。

蓦地。

脑子里轰然一响。

眼前又一次浮现出了赵笑影脚上的那双红色高跟鞋。

情不自禁地咬牙切齿地暗暗咒骂了一句。

这个十恶不赦的家伙,消声匿迹了好几年,不曾想,在这个春节里又跳出来祸害人了。

这一次。

哪怕你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能够上天入地,有着七十二般变化,老子也要把你捉拿归案绳之以法。

第二天。

我去了一趟金鼎大酒店,找见了老板王志武。

开门见山地说:“王老板,我有件事情想麻烦你。”

“啥事儿?”

王志武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我,问:“是不是那个投毒案的事儿?”

我还没有说话,他就拉长脸,大倒起了心里的苦水。

“马队长,大过年的,酒店里死了人,这不是害人不浅吗?让我以后还做不做生意了?”

说完,重重地长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沮丧。

对他说的这些心里话,我自然很理解。

便安慰道:“也许这是命中注定的,谁遇上也逃脱不了。”

王志武苦笑着点了点头,很无奈地吐出了一句自认倒霉的话。

“也许这是我命里的劫数,在劫难逃。”

“王老板,你干了十几年的酒店生意,我问你一句,这几天哪家酒店里举办结婚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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