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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正文
更新时间:2024-11-11 19:30:04 字数:6520 作者:夏夏

##正文

我嫁进梁王府不久就被抄家了。

王妃自杀,梁王也难免一死。

我抱着他的尸体哭的眼眶通红,看向高坐上身着黄袍的男人,睚眦欲裂。

皇上想要我嫁给他。

可我只想杀了他。

1

一日,梁王来府邸求娶我。

听闻他已有妻室,跟王妃恩爱两不疑。

我霎时白了脸,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梁王已有爱妻,绾绾不愿。”

可婚姻之事,不是我可以违抗的。

大婚那日,迎亲队伍从长街而过,我掀了盖头,看着外面热闹的人群,欢欢喜喜的喊着新嫁娘。

我坐在轿子上心中无半点欣喜,只觉得讽刺,麻木。

媒婆的声音将我拉回来,不到片刻便已到了梁王府,我从偏门而入,妾室是不能走正门的,迎着周围人的目光突然觉得也没有多难受了。

这夜,梁王并没有来,他不在府中。

我稍稍安心些,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昏昏沉沉间想到:梁王可真大方,那么多聘礼,便是娶个世家女子做正妻也是绰绰有余的了。

一个妾都如此,求娶王妃的时候,怕不是把整个王府都搬空了。

第二日便见到了梁王妃,她跟传闻中一样,是个温柔漂亮的女子。

她待我极好,言行间更是将我当做了亲妹妹,仿佛心中没有半点芥蒂。

王妃甚至还主动开口解释道:“九青并非有意失礼将妹妹撂下的,实在是前方战事吃紧,耽搁了。”

“自然是殿下的事更重要些。”

我偷偷想,不是说这王妃爱极了梁王吗?怎得对我半分敌意都没有?

太爱和不爱,无非是这两种可能。

可她每次听我说道梁王时,那双眼睛里又有掩不住的哀伤和思念。

我想她一定是第一种,王妃也是个痴情的女子。

可梁王似乎是忙得很,我嫁过去足足一个月才见到了这里的主人。

月色当空,那一袭青色长袍的男子对影自酌,怔神间我仿佛见到了仙人。

梁王和传闻中的很不一样,起码没有如此丰神俊朗,更像是娇养出来的小少爷。

他见了我,开口便调笑说:“本王新娶得美娇娘。”

许是美色误人,待到我回过神来时他已经饶有兴趣的看了我多时。

我匆忙行礼,虽然有些毛躁,还是强壮镇定道:“妾见过殿下。”

微凉的手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蓦得对上一双黑曜般的双眼,眸色沉沉,看不出情绪。

我微微后退了些,低头道:“王妃姐姐很记挂殿下。”

他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确是个妙人。”

空气中淡淡的酒味竟有些醉人,我抬头,今晚的月色很是朦胧。

2

第二日王妃笑得很开心,眉目间少了些往日的忧愁,那张向来素雅的脸上也有些昳丽。

我注意到她时常抚摸着腰间的那枚白玉环佩,往日那处都是空荡荡的,或许是梁王给的。

她温婉道:“绾妹妹进府有些日子了吧,今儿个便去伺候殿下吧。”

我有些怔愣,也不理解,她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就像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小事,可她说起梁王是确是欢喜。

这个矛盾的心理一直持续到晚上。

夜里梁王又带了酒,递给我一小杯寓意明显,这是要交杯。

我心里却不大情愿,都成亲这么些日子了做这些干什么。

似要冲淡心里的紧张,我喝的很急,辛辣入口将我呛得咳出了眼泪。

他笑出了声,为我递过一杯茶,宽厚的掌心拂过我的脊背,刹那间就像被蚂蚁啃噬过酥麻:“看上去也不是很聪明。”

我跪下:“臣妾失仪。”

“你怕我?”

“是。”

他自是不信,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桌面:“那日见你为一妇人出头,甚是勇猛,便是大漠女子恐怕也比不得。”

勇猛一词愧不敢当。

我神色有些不自然,母亲自小就教我琴棋书画,走路时耳坠不能晃,步摇金钗不能乱,吃饭时筷不碰碗,条条框框的束缚,规矩二字我比谁都懂。

长这么大,我干过出格的事只有两件,一是十四岁那年扮作男儿偷跑出去玩,另一件便是当街为人出头。

不巧便被梁王看到了。

只是看不过街边的泼皮无赖欺负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太,便冲上去主持了一番公道,当时心里是有些害怕的。

“后怕也是有的,只是嘴上不饶人图一时痛快罢了。”我抿着嘴闷声道。

“早知道你是个犟脾气的,过来睡觉。”

他又说:“你穿红应是很好看的。”

“于礼不合,规矩就是如此。”

除却梁王不在府的日子,连着几日他都在此处歇息。

虽说我二人并未行周公之礼,但对上王妃我总有些心虚,总有一种抢了人家丈夫的感觉。

可王妃却不甚在意,日日都要同我说许多话,说我是梁王最喜欢的女子,否则也不会娶我了。

我心底疑惑,还是安慰道:“可殿下也娶了姐姐,世人都知晓姐姐和殿下才是伉俪情深。”

王妃笑得开怀:“绾绾,我说的是九青,并非梁王。”

我却不太明白,有些懵懂:“妾身愚钝。”

王妃看了我一眼,低声道:“皇室之中,腌腆事甚多。”

可我还是不懂。

事情总不会这么平静下去的,翌日母亲突然来访,对我轻声道:“好女儿,娘请温相士昨日卜了一挂,说你福泽无量,日后定会诞下天子。”

我大惊,连忙捂住母亲的嘴:“江湖术士之言,母亲莫要信了。”

这话要是传出去了,岂止是大逆不道。

但梁王还是知道了。

他倒是没有什么大的波澜,只是说:“绾绾,我们生个孩子吧。”

我瞬时羞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殿下……正室未有子嗣。”

3

他笑了声,为我摘下窗外的秋海棠认真道:“绾绾,你就是我的妻,是我梁九青的妻。”

我大惊,心中无限惶恐:“殿下!”

“王妃并非我妻,乃兄长梁长荆之妻。三年前梁王被毒害,他自小就是被当成储君养的,然时局动荡,皇家怕危及自身利益便寻了我这个养在宫外的胞弟回来,偷龙换凤,待一切安定好后,我便离开这里,你可愿陪我一起?”

他便这样告诉了我?

难怪王妃总是讲梁王和梁九青二人区分来,腌攒事……原来竟是这样……

这样骇人听闻的的事太过震惊,以至于我一时呆愣忘了回答他的话。

他便又问了一句:“你若嫌这身份……我到时候再娶你一次如何?八抬大轿,凤冠霞帔,这一次,我一定会亲自接你的。”

“好,殿下莫要食言。”

“不要叫殿下了,唤我七郎可好?”

南燕有七郎,俊雅世无双。

“七郎。”

九青总是忙于战事,即使是这样他也会时常叫人寄封信回来。我便笑他不专心,他总是有话堵我,说来说去总要添上一句:甚思绾绾。

一来二去,先是我乱了阵脚。

夏日里总是很聒噪的,蝉鸣喧嚣,便是到了夜晚也总不停歇。

这天夜里七郎突然来了,伫立在院子里瞅着那一轮圆月。

院子里突然多了一个人,说是没受到惊吓是假的,习武之人脚步轻盈,寻常之辈又怎能察觉得到。

许是我这蠢样让他发笑,他隔着窗户朝我挥手,“过来,今日娃娃可有闹你?”

他风尘仆仆,像是赶回来的,连掌心都很冷。

我上前忍不住握住他的手,有些心疼道:“怎的突然回来了?这娃娃还不足月余呢,七郎可是想他了?”

不过刚告诉他我已有身孕的消息,他便来了。

他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尖:“不累,军中不肯放人,左右不过是借着孩子来看看你罢了。”

我拉过他的手放在小腹上,轻声说道:“我也想你,七郎,我们的孩子可要起什么名字?”

他想了想:“就叫福安吧,男孩女孩都行,我们的孩子,幸福平安就好。”

“福安,小福安,真好听。七郎,你可以一定要平安啊,我们等着你。”

他点点头,深深看了我一眼便又匆匆离去。

月明星稀,一夜无眠,我总有些不安。

后来王妃姐姐告诉我,梁王动了天下的心思,不久前已自立门户。

我有些惶恐,莫不是真信了那江湖术士的话。

那七郎岂不是很危险?

4

又这样过了好几个月,连带着信也渐渐少了,我知晓,前方战局动荡,朝廷也早已像被腐蚀的朽木般脆弱。

中秋节这天,他原本是要回来的,等到了半夜,却等来了噩耗。

满身是血的小兵冲进殿内,大喊:“殿下战败,敌军马上要攻进来了!殿下让您和王妃快跑!”

轰的一声,双眼发黑,脑中似有什么断了,大殿中哭声四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顾不及多想,我拉上王妃便要跑:“姐姐,去城南,七郎那里有个院子!”

七郎……

然而刚到宫门,便有军队举着火把涌入,我握紧了王妃的手,出乎意料的,她却很平静。

“有一线生机,你就要等着九青。”

她冲我笑了笑,手心攥着那枚玉佩,泪水湿了眼眶,用我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亲卫军告诉我,梁王遇害身亡了,我不会苟活。”

我的喉咙哽住,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温热的血溅了一脸。

锋利的匕首割进喉咙,滚烫的鲜血刺的我眼眶发红,我抱住她的尸身,这个向来温婉隐忍的女子,以最决绝的方式告诉他们,宁为玉碎。

像一场闹剧般,曾今繁盛的宫邸满目疮痍。

一路南行,王宫的女眷都被安排了一个帐篷里,夜里低声啜泣的声音吵得我心烦,征得了士兵的同意便在外面坐了会。

“七郎啊……”

“夜里凉寒,姑娘莫要待久了。”一个年轻的将军走过来,解下他的披风递过来。

我并未接过,只是怔怔的看着他,说:“梁王如何了?”

“被俘,暂时无虞。”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在何处?”

“你见不到他的,安广王称帝,皇上将他押入大牢了,看守严密。”

安广王称新帝,这梁家的江山终是易了主。

那他会怎么对待七郎?

我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肚子突然疼得厉害,意识也渐渐模糊。

孩子,还有孩子……福安……不行,我不能倒下。

那小将军慌了:“你,你没事吧?军医!军医呢?!”

原来那日的小将军正是萧远,也是兰陵萧氏嫡家子。

对着军队的人我总是没有好感的,但这一路上他却格外照顾我们,恪守礼仪,是个坦荡荡的君子。

如不是他,我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有时他也会开起玩笑:“这样说起来,我们也算是本家了,小福安岂不是要叫我声舅舅?。”

“这算福安占便宜了。”

“你总是如此……算了,有一事萧远不知当不当讲。”

“将军但说无妨。”

“皇上有意挑选美貌者入行宫侍奉左右。”

原是要找美人。

我定定看着他:“将军应知道,萧绾不愿,况且,我夫君尚在人世。”

他率先移开了眼睛,有些结巴:“在下了解,所以想请姑娘推荐几位……合适,合适的人选,这是皇上说的,也算圣旨了。”

我暗讽道:“这新帝当真以为自己高枕无忧了。”

“姑娘且慎言!”

5

突然想到刘妲和赵刃儿,我三人素来交好,她们总不能白白在这受苦。

我还是选择去了织布坊,日子虽是清苦,过久了也觉得没什么了。

只是那日不曾想竟见到了一个熟人,他像是早有准备般向前,开口道:“绾绾。”

十四岁时,我曾喜欢过一个男子。

不过是落了俗套的英雄救美,我便对他芳心暗许。

那年他许下‘来日必娶卿卿’的诺言后就消失不见了,对着这句轻飘飘的话我做了场凤冠霞帔,十里红妆的春秋大梦。

所幸我还是清醒过来了,我那时无比感谢母亲平日里的耳提命面,知晓男人皆是薄情种,因此便只难过了三日就将他忘得干净。

来人玉冠华袍,我却如地上尘埃。

这一刻,我全都明白了,原来他就是狗皇帝。

他向前一步,我便退了退屈身跪下:“贱婢萧绾拜见皇上。”

“绾绾,这孩子……”

我抬头,看着这张温润的脸冷漠道:“自然是我夫君梁王的。”

他眼中似有怒火喷涌而出,多情的桃花眼眯成一个危险的弧度,突然笑道:“你想不想见他?”

当天夜里,我便见到了七郎。

他还穿着那身盔甲,满身伤痕,鲜血浸染了衣袍和皮肉黏在一起,脸上也冒出来青色的胡茬。

他端坐在那里,脊背挺直不肯流露出半分狼狈。

我再也止不住眼泪,跑上前去扑倒他的身上:“七郎,七郎……”

梁九青猛地一抖,迟钝的摸了摸我的头,声音沙哑着急:“你怎的进来了?可有伤着?他们有没有打你?孩子可安好?”

“没有,我很好,孩子也很好,七郎,我该怎么办?怎么样你可以活着?”

“绾绾,我活不了了,我是旧朝罪人,往日的那些皇亲国戚都被杀光了。”

他温柔的看着我,手指在衣服上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擦了擦,为我擦拭眼角的泪:“所以,你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南燕……我将北梁的议和书换了府中人和梁氏妇孺的性命。你带着他们去南燕,那里会有我安排的人,离京城远远的,好好活着。”

“若实在不想去……城南那所院子只有你知道,树下埋着三箱黄金,是我为你准备的……若日后你若想再嫁……”

我使劲摇头,手忙脚乱的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语无伦次道:“我不会嫁人的,七郎,我该怎么救你……我怎么救你啊……议和书,议和书……一国的议和书也换不回你的命吗?我想你活着,我们一起陪小福安长大,他需要一个父亲……”

他按住我,眼睛清澈明亮坚定道:“绾绾,听我说,没有用的。你要活着,活下去,忘了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也不知道安贺闻看了多久,他在等我求他。

我跪下,用尽全身力气说道:“求陛下饶梁王一命。”

他弯下腰来,一手捏起我的下巴,吐出的话让人恶心:“好啊,你把肚子里的这个野种杀了,做朕的夫人。”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心中满是凄然,笑得癫狂,站起来恶狠狠盯着他:“做梦。”

“自古成王败寇,你怎么就不懂呢?况且,朕不是在跟你谈条件。”

“你这位子怎么来的自己不清楚吗?不过是用卑鄙的手段抢了这江山,草莽出身披上黄袍也是低贱的货色!”

“那又如何?梁九青啊,你的夫君就是太信任我了,他以为自己装的多么天衣无缝呢。梁长荆的腿就是我害得啊!”

“啊,对了,你夫君也被我下了毒,一点一点的,浑身无力,武功尽失到时就跟个废人无异。”

“人人都觉得这个朝廷烂透了,皇帝昏庸,奸佞当道,可他这个被弃养的小皇子还想着拯就百姓于水火,是不是很好笑?就算梁九青攻打下了北梁又如何?议和书还不是在我这里?”

“你卑鄙无耻!”

我只感觉要晕过去一样,眼睛充了血般红,头一次,我感到如此恨一个人,却又深深无力。

6

他饶有兴趣的摸上我的肚子:“你不还是要求朕,那梁九青的命还不是由朕说了算?好孩子,明日叫你见见爹爹。”

第二日他将我强行绑去了刑场,七郎被两个壮汉压着,眼睛被一块白布遮住,有血不断冒出来,他的眼睛……

我在安贺闻怀里挣扎,嘴里含着布团只能发出呜咽的声响。

微不足道。

他们很快牵来五匹马,绳子分别套在七郎的头和四肢上,我不忍直视,安贺闻却将我的头摆正,扬声道:“让孩子好好看看阿爹,这狼狈的样子……绾绾,你瞧,绳子直了。嘭!五马分尸。”

那一刹那,世间万物都失了色彩,只有那一片红。有血溅在脚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猛的挣开了安贺闻的怀抱,跌跌撞撞的朝刑场跑去。

七郎……

七郎……

“七郎——”

我四处跑,四处跑,跌了好几个跟头,将他的尸体拼凑在一起。

那块白布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只露出两个空洞洞的窟窿,我缓缓摸过去,从眉骨到下颌。

他的眼睛最是好看,笑起来像有粼粼波光映在里面,温柔又澄澈。

可安贺闻竞生生剜了它。

九青的左手手腕处还系着一个锦囊,被衣袖遮住,小小的一个,握在手里。

我颤颤巍巍的打开,是用红绳子缠绕在一起的两缕头发。

那夜他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从此我便日日夜夜带着它,便会想到你。

“结发夫妻……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大笑,躺在七郎的身侧,轻轻摸上他的脸,一口血猛地喷出来,腹间忍不住的钝痛,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七郎,我们的孩子保不住了。

远远的,我看见楚然着急的神色,连忙喊了太医往这边跑过来,这是看戏看够了?

就是太医来了也救不回我的七郎了,死无全尸,连眼睛都没了。

七郎啊,他是做了什么坏事啊?

有多少年他是替梁王活着的呢?

甚至他死了世人也只知梁王长荆,不识七郎梁九青。

可他不知道比安贺闻这个谋朝篡位、贪财好色、绵里藏针的伪君子强多少倍。

梁九青比世间所有的男子都要好,可唯一不好的就是出生皇家,做不了一个逍遥自在的公子。

没关系,下辈子,下辈子我们去游遍大好河山,生好几个胖娃娃。

下辈子就好了,我拔出头上的簪子,不顾他的喊叫,猛地朝胸口刺去,整根簪子没入胸口,很奇怪,我却感不到疼,就连刚刚胸口的钝痛也没了。

我攥着那两缕头发,失神的看着空中的男子,他还是有那双漂亮的眼眸,穿着那一身青色长衫,一手牵着一个小胖娃还不忘朝我招手。

我便无声道:“等等我啊,七郎。”

再次醒来已经是半年后了。

我终究还是没能死。

那天安贺闻过来执起我的手,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怜惜道:“绾绾,你什么时候可以睁眼看看朕呢?”

恍惚间,意识回笼,滔天的恨意在我心里爆发,我必杀你!

我睁开眼,恶狠狠瞪着他半句话不可能说,只捉着他的手咬了下去,恨不能啖其血食其肉。

他却喜出望外的招呼宫人喊太医来,小心翼翼的拍着我的背哄道:“绾绾,没事了,别怕别怕……”

太医很快就来了,安贺闻顾不上自己手腕的伤口,连忙对太医道:“绾夫人今日突然便醒了,似乎并不能开口说话,胡太医先前所说可能会有所隐疾可有法子?”

胡太医过来替我把了把脉:“娘娘之前小产,又添刺伤,已经损了根本。老臣数年前也见过这样的病人,长久昏迷,能不能醒来看的就是天意。不过有的人一辈子没能开口说话,有的人不过数月便恢复如常了,也有人失了这记忆。”

我冷眼射过去,昏医。

“娘娘能否说话?”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谨慎地看着周围:“你们是谁?他又是谁?”

安贺闻喉头一哽,还有些欣喜,“朕是安朝的皇帝,你是朕的妃子,萧绾,绾妃。”

呵,好不要脸。

地下的宫女更是跪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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