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战带着李参谋长赶到时，正撞见陆晚有理有据怒怼徐婉宁的一幕，悬着的心瞬间落地。这小丫头临危不乱，还能反将一军，着实让他刮目相看。

“徐婉宁，没想到你一直在贼喊捉贼！”顾战大步上前，声音洪亮如钟，“同志，我能证明陆晚的母亲绝非敌特！”

监察科众人一瞧见顾战身后的李参谋长，立马挺直脊背，恭敬地敬了个军礼：“李参谋长！”

李参谋长微微颔首，目光扫过现场，最后落在陆晚和芳华身上，眼神复杂难辨。

顾战趁热打铁：“这位是京北军区李参谋长，他已查清陆晚母亲的真实身份！”

徐婉宁瘫在原地，浑身冰凉。

顾战竟真为了陆晚这贱人，把李参谋长请来了！

“徐婉宁，你才是藏得最深的嫌疑犯吧。”顾战勾了勾唇角，转向监察科领导，“陆晚母亲的身份事关机密，不便对外声张，还请先处理这里的事。”

监察科领导当即下令，将徐婉宁和那名作伪证的小兵一并押往禁闭室。

“陆晚你别嚣张！”徐婉宁被押走时，仍不死心地放狠话。

“李参谋长，要不移步办公楼详谈？”监察科领导小心翼翼请示。

“不必，这宿舍就挺好。”李参谋长看向陆晚语气温和，“小姑娘不介意我们进屋说话吧？”

“不介意。”陆晚连忙侧身让开。

陆晚的宿舍是最简陋的小平房，四四方方的一间屋，最里面是一张单人木板床褥叠得方方正正，墙角放着两个装生活用品的粗布包。侧边是一张书桌，上面放着一把暖水壶和两个茶缸。旁边是一个脸盆架，红色的搪瓷脸盆里有半盆清水。

正中间是一张方桌，桌上摆着做了一半的机关风筝，陆晚麻利地收拾好桌子，又拿过茶缸倒了两杯热水，一杯递给李参谋长，一杯递给监察科的领导。

“条件简陋，二位别介意。”

陆晚扶着芳华挨着床沿坐下，心急地冲顾战递了个眼神。

顾战立马掏出那枚蓝宝石吊坠，递到监察科领导手中进入正题。

“这是陆晚母亲的旧物，李参谋长正是凭它查到了真相。”

李参谋长点点头缓缓道出芳华的真实身份。

“这么说，方华不仅不是敌特，还是我们的革命同志！”

监察科领导当即起身，对着方华郑重敬了个军礼。

方华下意识站直身子，回了个标准军礼，这动作早已刻在骨子里，即便失去了从前的记忆，肌肉记忆也未曾磨灭。

“那现在就可以解除对陆晚和方华同志的软禁！”监察科领导又看向顾战和李参谋长：“二位放心，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徐婉宁，绝对不能让这种伤害革命同志的事情再发生。”

送走监察科的领导后，李参谋长缓步走到方华面前，语气依旧温和，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试探：“方华同志，这些年辛苦你了。身体恢复得怎么样？有没有想起什么熟悉的人和事？”

方华抬头看他，眼神茫然地轻轻摇了摇头，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衣角。

李参谋长不动声色，又问道：“你还记得京北军区吗？当年一起共事的老战友，比如……屠正茂、方文林、边连菊，你有印象吗？”

提到这几个名字，方华的眼神有了一丝波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却抓不住。

李参谋长目光微沉，继续循循善诱：“那你想想，当年你出门执行任务，是要送一份很重要的东西，你还记得那东西是什么、要交给谁吗？或者……你把它藏在哪里了？”

这话一出，方华的情绪瞬间变得激动，四下寻找一番，蹲在床边四处摸索。

“李参谋长，我妈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她也不会说话。”

陆晚心疼地扶起方华，心里已经对这个李参谋长有了不满，顾战立马察觉到小丫头的情绪，转身对李参谋说道，

“时候也不早了，李参谋不如我先送您回招待所？”

李参谋长盯着方华看了半晌，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随即又恢复温和神色冲陆晚娘俩点了点头：“行，是我太心急了，那后续方华同志要是想起什么，随时跟组织联系。”

陆晚点点头跟着顾战和李参谋长一起往外走，走到门边的时候顾战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对了，你是怎么把纸条放到徐婉宁身上的？”

陆晚抿唇一笑，指了指窗户边的一个小物件，正是她照着机关入门那本书做的一个小机关。

徐婉宁从窗户外塞进来的纸条正是触发了那个小机关，在她转身的时候弹射回去，就那么巧地落在她衣服里了。

还真是个小机灵鬼，顾战下意识就想伸出手揉一下眼前这个小丫头的脑袋。

“快走吧，别让李参谋长等久了。”

陆晚的话让顾战刚抬起的手又缩了回去脸颊瞬间一红，点点头大踏步出了门。

进入五月，北大荒的风终于有了暖意。

陆晚站在队伍里正跟着认真训练，就听到班长喊她的名字：“陆晚出列！”

“是。”

陆晚刚出队伍就看到不远处顾战冲她招了招手，身旁还站着陆小山。

“你怎么来了？我没事了，晚上就回去了。”

“姐，爸不见了。”陆小山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昨晚爸起夜上茅子，我就听到他好像是哼唧了一声，等我上院里瞅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一定是徐婉宁。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证据就是陆满囤和王翠花的证言。”陆晚看向陆小山：“上次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陆小山抿唇一笑，从兜里掏出用手绢包着的一摞大团结：“姐，你真神了，这是我在咱奶的炕被下找到的，四百九十六块五，肯定是徐婉宁给咱爸的。”

“徐婉宁现在在哪？”陆晚看向顾战。

“她应该在监察科接受审讯。”顾战立马会意：“走，我带你们找她去！”

三人直奔监察科审讯室，这地方陆晚一回生二回熟直接推门而入。

“各位领导，我有徐婉宁诬陷我和我母亲方华同志的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