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陆晚，顾战脸上不自觉地挂上笑容，语气里满是赞赏：“陆晚确实很优秀。她是我们部队特招入伍的新兵，农机维修技术一流，帮林场、生产队解决了不少难题。方华这些年全靠她照顾，她有魄力有担当，既聪明又勇敢，把方华护得很好。”

方家人听着顾战一口气说出陆晚这么多优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心里总算得到了一点慰藉。

顾战见方文林和边连菊一直不停咳嗽，连忙从带来的网兜里拿出几盒药给他们，两位老人一看就是这些年受了不少的折磨，能坚持到现在就是为了见女儿一面，他们可千万不能倒下。

边连菊接过药，连连道谢，又把吊坠紧紧攥在手里：“顾团长，你刚才说陆晚和方华被人诬陷是敌特，我和老方现在就可以给方华写一封证明信，只要能还她清白，不影响陆晚的前途，我们随时都可以出面做证！”

“好！”顾战重重点头。

“不过还请你不要把我们的事告诉陆晚和方华，最好也不要声张出去。”

边连菊看了眼方文林，两个眼神一个交会，就知道他们都想到一块去了。

方华失踪后，不知道有多少人来他们这里找那份跟着方华一同失踪的资料，也就这几年才消停下来。

方华的身份一旦曝光，那些人必然会卷土重来。

他们不想让孩子担心。

“好，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一定要把身子照顾好。”

顾战也猜出二老几分用意，又闲聊了几句，牛棚确实不便多待，便起身回了部队。

刚进部队大门，顾战就见一队监察科的人神色严肃地往宿舍方向走去。

这么晚了这些人要干什么去，不会是陆晚出什么事了吧。

顾战快步跟上，隔着老远就听到徐婉宁尖厉的声音：“陆晚！我已经截获了你和你妈通敌的铁证，赶紧出来认罪服法！”

顾战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脚下又加快了速度。

昏黄的灯光正照在陆晚宿舍门口，徐婉宁站在门前，身前还跪着个身着军装的小兵。

她手里攥着一张纸条，得意地扬着，冲刚赶到的监察科领导说道：“领导同志，这就是我截获的通敌纸条！”

她一指地上的小兵，“这个就是隐藏在咱们队伍里的敌特，据他交代，陆晚和她妈的房间里还藏着其他通敌证据！我请求立刻搜查，绝不能让他们销毁证据！”

这徐婉宁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为了栽赃陆晚竟然做到这种地步！

顾战刚要上前，就听宿舍门“吱呀”一声开了。

陆晚站在门口，脊背挺得笔直，芳华缩在她身后紧紧攥着她的衣角，神色有些慌张。

“你看！她们都慌了！”徐婉宁像是抓住了把柄，“领导，快让人进去搜，晚了就来不及了！”

监察科领导点点头，挥手示意手下进屋。

“等等！”陆晚上前一步，拦住要进门的士兵，“我这里二十四小时都有你们监察科的人把守，我和我妈要是跟他传递消息，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事到如今还敢狡辩！”徐婉宁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屋里隐约可见的风筝骨架，“我上次就说你闭门不出在捣鼓什么东西，你就是在做传递消息的工具！”

地上的小兵也连忙附和：“没错！她们就是靠她做的东西跟我互通消息的！”

陆晚眯了眯眼，徐婉宁这是早有预谋，今天不搜是躲不过去了。

她不退反进，目光直视监察科领导：“进去搜可以，但有两个条件。第一，进去搜查的人，身上必须先搜一遍；第二，徐医生也得一起搜身。不然万一有人把‘证据’带进去栽赃，我和我妈有嘴也说不清。”

监察科领导脸色一沉，他深知敌特案事关重大，以前也出过栽赃嫁祸的先例，当即点头：“可以！”

“你凭什么搜我？”徐婉宁瞬间急眼：“我是举报者，是军医，你一个嫌疑犯，没资格要求搜我！”

“怎么？心虚了？不敢让搜？”陆晚眉梢一挑看向徐婉宁，“还是说，你怕搜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有什么不敢的！你少胡说。”徐婉宁梗着脖子，恨得牙根痒痒。

反正纸条她早就塞到陆晚房间窗缝里了，身上干干净净，搜就搜。

等会儿这贱人做实了罪名，有的是作践她的机会。

她昂着下巴，摆出一副坦荡的样子：“搜就搜！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监察科领导当即安排两名女兵负责搜身。

士兵们依次接受检查，身上除了随身物品别无他物。

轮到徐婉宁时，她挺胸抬头，眼神轻蔑地扫过陆晚，仿佛已经看到了她被带走的下场。

可下一秒，负责搜身的女同志突然出声：“领导，搜到东西了！”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过去，就见女同志从徐婉宁领口两层衣服的夹层里，摸出一张折叠的纸条。

徐婉宁脸色“唰”地惨白：“不可能，不可能，我身上怎么可能会有纸条？”

她一指陆晚：“是她！一定是她搞的鬼！是她趁我不注意塞到我身上的！”

“呵！”陆晚冷笑一声：“还没看纸条的内容你慌什么？再说了刚刚我离你至少两三米远，全程没碰过你一根手指头。你倒是说说，我是怎么隔空把纸条塞到你衣服夹层里的？”

徐婉宁语塞，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监察科领导接过纸条展开，脸色顿时一沉，锐利的目光落在徐婉宁身上：“徐医生，这纸条怎么会在你身上？”

纸条上的内容与刚刚徐婉宁交上来的那段内容正好能对上。

如果在陆晚宿舍里搜到，刚好可以作为通敌的证据。

监察科的领导脸色越来越沉，看向徐婉宁的眼神满是审视。

“不是我！我没有！”徐婉宁百口莫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怎么也想不通，这张本应在陆晚房内的纸条怎么会出现在她身上。

陆晚看着她惊惶失措的样子，继续说道：“说不出来了？那只能说明，这纸条本来就在你身上，是你打算趁着搜查，偷偷放到我屋里栽赃我的！”